“人生最难做到三不贪。”
海伯说,“不贪财富,不贪名望,不贪权势……对这些身外之物的追逐,要适可而止,懂得知足,但在物欲横流的世界,很少有能真正做到不贪的人,小鱼,你本性善良,人活得通透,懂得知止知足,是有潜质在将来达到真正高层次的人,老夫选你做慈善公益,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看好你的为人本性。”
“谢谢海伯器重!”
我肃然起敬,双手举杯,给海伯敬酒,“我一定做好公益事业,不辜负您的重托。”
“知足者仙境,不知足者凡境。”
顾叔在一旁叹说,“像我这样见财起意,什么都贪恋的人,就不适合做基金会主席,选小鱼没错,那天在咖啡店,看我们不给钱的来蹭吃蹭喝,她也愿意为我们这些老头子上好酒,足见她心地善良,这样乐善好施的人,确实适合做慈善公益,去帮助更多的人。”
“不错,她这样的为人本性,难得可贵!”
厉叔、戚叔听了也点头赞同。
他们把我夸了很不好意思,脸皮烫。
“缺钱不是穷,心穷才是真正的穷。”
海伯喝下一杯酒,大有深意地说道,“心穷的人,无论你给她多少,都满足不了贪婪的心。”
老人神色肃然,随后跟我讲了一件仲家的往事。
“这事说起来很是不堪,阿展的母亲原本是一个歌厅舞女,空有美貌,却无人品,当年我带兄弟闯荡南洋,挣了点钱,我弟却不成器,成天灯红酒绿混迹夜场,跟这个舞女有了私生子,但始乱终弃,要甩掉她,她哭哭啼啼的跑来找我求情,我看不过意,就劝我弟娶了她。”
“本以为她在仲家做了富太太会知足,安守妇人本分,但她本身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贪图享乐,喜欢穿金戴银,到处招摇炫富,给我们仲家惹来了大祸。
“一伙绑匪凶徒盯上了我,在我带家人出海度假时突然下手,绑架了我全家,向我弟勒索大笔赎金,我弟本来要筹钱救我,却被这女人百般阻挠,说给了赎金也会被撕票,最后落得人财两空,还不如报警处理,绑匪拿不到钱,暴怒了凶性大,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我和家人,我被打了半死不活,眼睁睁看着,我的父母,我妻子儿女,我的小妹,一个个被虐杀惨死……”
海伯痛楚万分,说不下去了,手掌握拳颤抖不止。
后来我听顾叔说了。
海伯当时被凶徒拷打折磨了不成人形,奄奄一息,等到被南洋警方解救出来后,送到医院抢救了好不容易才保住命,却是落下终身残疾,再也无法娶妻生子了。
孤苦伶仃一辈子,是老人心中最悲惨的遗憾和伤痛。
“唉……”
海伯长叹一声,“幸亏还有好友弟兄支撑,要不然活不下去了。”
他举杯敬酒,环视在座的几位大叔。
“人生无常,老天爷待我也不薄了,享尽荣华富贵,喝遍了天下美酒,来!我们干杯!”
醇香美酒一饮而尽。
永远说不完的是人生苦与乐,悲与欢……
酒喝到酣畅之时。
海伯豪情大,突然跟我说:“小鱼,老夫想和你义结金兰,认你为妹子,怎么样?”
“啊!”
我惊了目瞪口呆。
“不是吧?”
顾叔吃惊说,“海伯,您的年纪做她的爷爷都足够了,还结拜什么兄妹?”
海伯反问:“老夫高兴,想做兄长就做兄长,不可以吗?”
“这……”
顾叔看了看海伯和我,恍然说,“您是不是想起了小妹?我记得,秀秀当年俏生生的,差不多也是和小鱼这么大了。”
“我想,海伯另有用意……”
厉叔沉吟了下说,“海伯给了小鱼很高的职位和实权,但担心她不能服众,所以想给她更高的身份地位。”
海伯默然不语,并未回应他们。
过了会儿,老人看着我,缓缓说:“你如果不嫌弃我人老癫狂,就别管世俗眼光怎么看,我们一老一少,就在此刻,执酒明誓,跪告天地,结拜为兄妹。”
海伯话语真切,说得情深义重,让我无法推辞,唯有遵从。
当下,海伯让慕容云裳和侍女拿来香案,在案桌上摆酒燃香。
海伯拉着我的手,在案前跪拜。
“天地为证,我仲山海在此,与俞薇薇结为异姓兄妹,今后我们兄妹同心同德,患难与共,福祸相依,死生相托,誓不相违!”
海伯浑厚的声音响彻我耳畔。
我照样跪拜誓:
“天地为证,我俞薇薇在此,与仲山海结为异姓兄妹,今后我们兄妹同心同德,患难与共,福祸相依,死生相托,誓不相违!”
结拜后。
我叫了一声:“大哥!”,搀扶海伯起身,只见他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地与我相视一笑。
人间烟火,因爱温暖。
从今往后,我多了一个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