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那可是神諭台的預兆,從未有不成就的。」
析竹攥了攥拳,勉力克制著自己道:「神諭台的預兆又如何?從前無不成就的,不代表將來沒有,從前無人更改過他人命數,不代表將來也無人能做到。」
「析竹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自殊緊緊皺起了眉,提高音量道「你別以為自己有了幾分聰明才智就無所不能!我和墨璇這些年就不該這麼護著你,就應該讓你好好栽個跟頭!省得你將來,為你的自負而付出無法挽回的代價!」
析竹冷笑了一聲,道:「我本就不需要你們護著,我也明白我在做什麼,我更願意為我做的決定付出任何代價。」
析竹轉身就要走,自殊趕緊拉住他的手,軟下了聲音道:「是我把話說重了,你別生氣,對不起。」
析竹停下了腳步,又嘆了口氣,道:「自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他是無辜的,他本性善良從未做過惡。用無辜之人的血來消弭內心的恐懼,並非正道所為,並非君子所為。」
自殊無奈點頭道:「是,你說得有理。」
析竹見他服軟,心裡剛鬆了一些,就聞到了一股藥味。心裡暗道不好,可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軟倒了下來。
自殊接住了他,輕聲道:「我知這麼做是小人行徑,可他的死活事關太大,我寧肯錯殺也絕不放過。」
析竹身邊閃過一道光,出現了一張帶著字的紙條,上面寫著:幫幫我,求你了。
自殊輕輕一抬手指,紙條消散得無影無蹤。
第21章崩塌
這種迷藥雖然溫和不傷身,可藥性綿長。一旦中招,哪怕是一個修為上乘的仙人,也至少要睡上一整日才能甦醒。等析竹醒過來,他已經什麼都阻止不了了。
自殊安頓好析竹後,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墨璇的將軍府。
他懷念著曾經三個人一起度過的三百多年,輕笑了一聲,當真是物是人非了。
「析竹,墨璇,就算你們會因此怨我,為了你們我也不得不這麼做。」
「殊哥哥?」
自殊轉頭看去,見宸章抱膝坐在角落裡,美麗明亮的眼眸此時有些泛紅,黑而密的睫毛仍是濕潤的,應該是不久前剛哭過。
「宸章,你怎麼哭了?你也在擔心墨璇嗎?」
宸章略微哽咽著輕聲道:「我本以為有了璇姐姐,我終於可以過上正常的日子了,可現在,除了那個人,她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和處境,她不考慮你的,不考慮我的,也不考慮……我不明白。」
自殊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她現在犯糊塗,但我們還可以幫她,現在還為時未晚。」
傳給析竹的求救信此時就是朝槿的最後一絲希望,他幾乎是在心內哀求著等待著,可時間慢慢在流逝,他什麼都沒有等到,心裡也越來越絕望。
幾支帶著火光的利箭從窗口破窗而入,屋子裡很快就被點著,火勢立刻蔓延了開來。
朝槿放棄了繼續等待,他凝出了血刃一掌震開門走了出去。
千屹見他出來,冷笑道:「你果然在這兒。」
朝槿緊緊握著血刃的手顫抖了幾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還是決定為了孩子低頭。
「四哥,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已經懷孕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回冥界了,你能放過我和孩子嗎?或者……你至少等我先把它生下來。」
千屹看向他還不顯懷的腹部,說道:「放過你,可以啊。」
朝槿一愣,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嗎?」
千屹冷笑了一聲道:「只要你能讓老五復活,我就放過你和你肚子裡的孽種。」
人死不能復生,數萬年來三界之內,唯有天界的神祭司淇瀾仙女一個仙人曾重塑仙身死而復活,翻遍三界都沒有第二個人。
朝槿護著小腹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冷笑了一聲道:「你如果殺了我,墨璇不會放過你的,她會讓你給我和孩子陪葬。」
「墨璇?為你報仇?」千屹笑了幾聲,反問道「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你在此處嗎?」
朝槿一愣:「你什麼意思?」
千屹鄙夷地打量著他,道:「你除了稍有幾分姿色外,你有哪裡值得天界的南離將軍為你心動?她接觸最多的地坤可是析竹,你覺得你自己渾身上下哪一點比得上析竹?你這個糾纏著她的麻煩,她早就想要藉機處理掉了,只是不忍親自動手罷了。我和她是仇敵不假,但在想要你消失這件事上,我們倒是意見一致。」
朝槿小腹內一陣抽痛,他悶哼了一聲,捂著腹部又後退了幾步,可身後是燃燒著的熊熊大火,他根本就無處可退。
「不可能……」
「不可能?那她為何不來救你?」
「她……」朝槿愣住了,身後熱風吹在他的身上,可他不覺得燙,反倒覺得很冷。
千屹又道:「當初她向你示好,只是為了讓你救析竹。之後你一直纏著她,甩都甩不掉,甚至還懷上了孽種,她怎麼會不厭你?若不是你在阻礙,她恐怕已經是天界儲君了。」
朝槿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嘴裡喃喃道:「不可能……」
千屹看著神情木然空洞的朝槿,冷笑道:「你受死吧,等你死後我來安排你的轉世,下輩子我要你給老五當牛做馬贖罪。」
朝槿是被肩膀上一陣疼痛拉回了神智,他低頭看著被血刃穿透的肩膀,傷口處很疼,可他手裡仍舊下意識護著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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