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金钗倒确实是皇后的东西,只是已经寻不见好些日子了,原来是被人有意藏了起来。
“果然是不知廉耻的贱奴才妄想一步登天!实在是可恨至极!”
栾贵妃娇纵地跺了跺脚,“陛下!为了我两国清誉,您可要好好惩戒这不知羞耻的小太监才是!”
两国清誉原本好好的,有些人却非要上赶着制造污点。
柳禾深知自己此时开口起不了任何作用,索性懒得绞尽脑汁编造借口。
阿戚野的眉头却越拧越深。
怪不得小柳会说这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权贵碰碰嘴皮子他们就得死。
上胥皇宫,竟肮脏至此。
栾贵妃说完那番话之后,周遭一片死寂。
忽地。
一个清雅温润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吾倒是觉得,贵妃此话就有些说不通了。”
太子与人群之中翩然浅笑,语气淡然。
“这小太监衣衫完好,且与番邦少主往来举止有度,不知贵妃娘娘是从何处看到苟且二字?”
没想到太子会横插一嘴,栾贵妃瞬间愣住了。
长胥祈缓步上前,细细打量了皇帝手里的金钗片刻。
“而且据吾所知,母后这根金钗数日前便遗失了,如今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有人捡到,寻衅滋事才好。”
语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栾贵妃一眼。
“这……”
被当众怀疑到头上,栾贵妃控制不住地变了脸色。
还没等她辩驳,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声嗤笑。
“太子所言有理。”
竟是二皇子长胥砚。
男人一袭黑衣,俊眼修眉,惯来与太子站在对立面的他竟难得走到了太子身侧。
“我也觉得贵妃今日之举有些反常了。”
长胥砚的眼神似笑非笑,眸底却并无半点暖色。
“听闻贵妃先前便瞧皇后身边这小太监不顺眼,还曾无故掌掴险些毁了他的脸,今日莫不是公报私仇,借机挑事?”
被两位皇子一左一右夹击着,栾贵妃被堵得毫无还口之力。
她这是……见鬼了不成?
二位皇子多年来都不对付,与她更是明面上过得去,今日怎么会为了一个下人齐刷刷攻击她?
皇帝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了沉默不语的柳禾身上。
能让两位皇子替他说话……
看来,他倒是小瞧了这小太监。
此时此刻,最震惊的莫过于柳禾本人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和二皇子这两个惯来只会为难自己的人,居然会在此时出手相助。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见几位使臣神色各异,少主阿戚野的脸上亦是多有不忿,长胥承璜不悦地瞥了栾贵妃一眼。
后宫妇人,见识短浅。
……佑枝除外。
“让诸位使臣见笑了,”皇帝尊贵的面上带了些歉意,显得相当客气,“后宫琐事,还望少主莫要见怪。”
见柳禾悄悄松了口气,阿戚野意识到这件事许是并无大碍了。
他索性爽朗地笑了笑,顺势接话。
“当然不会,只是我与这小太监身正影直,什么事也不曾生,还请陛下也别误会才是。”
“那是自然。”
就这样,一场宴会在混乱之下草草散场。
人皆散去。
唯有长胥祈和长胥砚依旧留在此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劫后余生的柳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