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觉,根本没有很驯顺。
军师的意思显而易见,他想说是狄九徽里应外合,给谯国通风报信,闫御不置可否,这只是一个没有证据的揣测,何况他日日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何传递消息?
闫御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过于偏心狄九徽了,按照以往的作风,他向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即使无法确定真假,先把人控制起来以免万一。
闫御瞥了眼展开的布防图,就大喇喇地摊开在书桌,他道:“你想杀我吗?”
这问题敏感又尖锐,狄九徽不假思索道:“你逼迫我穿女装还强迫我坐你腿上,那时我是想的。”
他惯会说甜言蜜语骗人,肯定先抑后扬,闫御以静制动,“现在呢?”
狄九徽道:“现在你睡觉抢我被子害我挨冻,我还是想的。”
闫御:“……”
“真的,”狄九徽斤斤计较的心一下起来了,“你们容国也没那么穷吧,连多一床被子都没有?有而不给叫苛待战俘,要上军事法庭的。”
闫御梳理了一下自己难以言表的心情,说:“地方进贡了几匹云锦织缎,宫里的绣娘裁制了几身衣裳,我叫他们留下来,你穿挺合适的。”
狄九徽将信将疑,“你有这么好心?”
“女装。”
狄九徽:“……”
“要杀我吗?”闫御重复问了遍。
狄九徽深深吸气,“你若死了,我第一个被怀疑,直接拿去五马分尸,很痛的。”
“那你想离开么。”闫御瞳仁乌黑,眼如点漆,“也许我可以放你走。”
狄九徽避而不答,“像是挖了个坑等我跳啊。”
“你什么都不说,对我没用处,留着你反倒多了张嘴蹭吃蹭喝。”
狄九徽笑起来,得寸进尺道:“那敢情好啊,放都放了,再给我笔钱安家立业。”
“想要多少。”
狄九徽狮子大开口:“一千两吧。”
“行。”闫御一口答应,“不过得等等。”
狄九徽惊讶于他的大方与果决,“等多久?”
“保守估计一年之后吧。”闫御说,“那时我的俸禄差不多就能下来了。”
狄九徽:“……”
不想放人可以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狄九徽不搭理他了,拔步就走,闫御没拦着,他想,他就试一试,也许是军师想多了呢。
他都想好了,到时借此由头大做文章,一个个全都罚去地方肯定不可能,那就罚俸,填补他这几个月被克扣的俸禄。
然而闫御赌输了,输得很彻底。
布防图不见了,消失了几个时辰后,转而出现在数百里之外的谯国主帅的手里。
闫御尚存侥幸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布防图有两份,丢失的是闫御手里的那份,他一直贴身收着,从未假手于人,甚至除了军师不曾有别的人知道在他这里,唯有狄九徽来给他送茶的那天,他刻意摊开,就为了试探狄九徽的态度。
此刻,已无需赘述。
“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