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冲动之下自个儿解开了三颗扣子,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疑心方才似乎瞧见眼前这人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沈长思狐疑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可恨的医者,对方眼神一派平静,并无笑意,也无任何旁的情绪。
应是他多心了。
沈长思之所以自己解开扣子,倒不完全仅仅只是一时冲动。而是在沈长思的记忆当中,那位沈公子确也接受过这样的检查,只是原先给沈公子做身体检查的人是一位年纪大约在五旬上下的大夫。
许是这人的眼睛长得太肖似阿元了,才会令他这般不自在。
余别恨的两只手放在听筒上捂了捂,他再一次戴上耳管,抬起眼对沈长思道“尽可能地放轻松。”
沈长思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解。
何意放轻松,为何要他放轻松
余别恨将听头放在沈长思的锁骨上方,“吸气。”
尽管余别恨已经将双手放在金属制的听头上捂了捂,沈长思还是冷不防地被放置在锁骨上的听筒给冰了一下,沈长思的身体颤了一下,余别恨注意到了,他眼神微抬,“冷”
沈长思还未作答,只听余别恨道“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
沈长思“”
混账东西沈长思都被气得在心底骂了脏话。
沈长思的身体逐渐适应了金属制的听头,余别恨看了他一眼,再一次道“吸气。放轻松。”
沈长思实在不愿配合,他着实好奇,倘若他不配合检查会如何。
像是看穿他心底的这点小心思,余别恨摘下听诊器耳管,对着这位到目前为止不太配合他的病人到“我需要给你做一个全方面的身体检查,这样我才能评估你的各项身体指标是否具备出院的条件。如果你一直不肯配合做身体检查,短时间内可能也就出不不了院。”
沈长思眼底陡然生起一道寒光,“你在威胁我”
余别恨仍是一副专业化的口吻,“我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如果沈少想要早日出院,还请尽可能配合我的检查。”
沈长思“”
这甚劳子医生,是贼老天专门派来克他的吧
似乎是看出他眼底的妥协之意,余别恨注视着他的眼睛,适时温和地出声道“再试一次”
沈长思咬了咬牙。这人着实可恨
沈长思没再吭声,余别恨也就当他默许了。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诊器上,同时对沈长思道“吸气。”
沈长思十分好奇,这种有两个管子,有带了一个类似铁圆环,被这个朝代的人称之为听诊器的什物究竟能听出什么。
他一分心,精神就放松了不少。
余别恨肯定地看了他一眼,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很好,现在呼气。”
沈长思“”朕,莫名有一种被瞧扁了的感觉。
余别恨将听头换到了沈长思的右肩。接着,依次往下,从肺的上叶,到右肺的中叶
右肺的中叶,需要将听筒放在胸口的位置。
在余别恨将听筒顺着沈长思的肩胛骨往下,沈长思双手放在膝上,尽可能地让自己表象得落落大方一些,免得又换得这一人一句“怕羞。”
怕鬼的羞
鬼脱光了,站在朕跟前朕也不怕
沈长思的心脏跟肺部都没有杂音,只是心跳的度过快了。
余别恨瞥了沈长思一眼,“放轻松,别紧张”
沈长思放在膝上的拳头握紧,“朕我没有紧张。”
余别恨没有同沈长思起争执,他状似闲聊地问道;“出院后最想要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对沈长思着实太有诱惑力了。自他睁开眼,就是在这间医馆,他还从未踏出这个医馆半步。
出院以后最想要去做什么么当然是着手解决他跟那姓裴的戏子这桩荒谬的婚事。他对硬邦邦的男人可无半点兴致,勿论还是裴慕之那样一个戏子。
沈长思陷入思考,他的心脏也不再快地跳个不停。余别恨凝神听,这一次,沈长思的心脏跳动也很有规律,很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