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你岳父说话呢!”皇上假装不悦,“你再这般不知礼数,朕就要替大姑母和你爹教训你了。”
徐渭北跪下,低头看着地上金砖,“皇上,微臣与内子感情甚笃,还请皇上明鉴。”
都是顾老贼这老不死的,非要来拆散我们!
别说顾远石了,就连皇上闻言,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感情甚笃?”
这孩子该不会只知道打仗,没有好好读过书,滥用词语吧。
就是皇上,也知道他和顾婉宁不对付。
“是。”徐渭北道,“微臣与顾辅政见不合,相看两生厌。皇上也知道微臣是火爆脾气,不屑于掩饰情绪;倘若不是为了内子,微臣怎么可能去顾家,给顾辅贺寿?”
不看僧面看佛面而已。
“侯爷!”顾远石声音重了几分,“老夫并未指责侯爷,只是希望侯爷和小女都能得偿所愿,你又何必固执己见?和离之事,对外老夫不会说侯爷一个‘不’字,也会约束家人,不许任何人提起,所以对侯爷的名声,不会有影响的。”
这个徐渭北,真是不能留作女婿了。
昨日在他面前那般恶狠狠的样子,回去估计对女儿也作了,今日竟然来皇上面前装深情?
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的徐渭北。
离,必须和离!
顾远石更加坚定了信念。
“皇上,微臣与内子得皇上赐婚,对皇上感激不尽。虽微臣对顾辅的变法有异议,但是不愿意影响到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更不愿和离,请皇上明鉴。”
皇上哭笑不得地道:“你们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朕如何主持公道?这样吧,朕回头让皇后,问问辅爱女,是否愿意和离……”
“不!”徐渭北当即提出反对。
说起和离,顾婉宁唱着歌,欢声笑语就答应了。
那女人,一贯会气他。
顾远石见状,默默松了口气,“侯爷,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小女长于乡下,实在委屈了侯爷。”
“顾辅知道什么叫敝帚自珍吗?”徐渭北道,“既然已经是我的妻子,她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还有,顾辅如何有脸提,她在乡下长大这件事!内子和秦王妃都是辅嫡亲的女儿,为什么待遇天差地别?”
顾远石:“……实在是事出有因,是我对不起婉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希望这孩子,后半生过得顺遂一些。”
“她跟我,很顺遂。”徐渭北不客气地道,“如果顾家不来掺和,我们会白头偕老!”
说出这句假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胸腔之中似乎有什么在震荡,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总之,今日撒谎也就撒了。
这和离,他不同意!
皇上叹了口气道:“朕听明白了,说来说去,一双小儿女是有情的。只是因为变法的缘故,辅和渭北生出了嫌隙。朕也明白,渭北爱惜手下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将士,所以不忍削减他们的待遇,然而……”
顿了顿,他继续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也没有多少存银了。保家卫国固然重要,但是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朕也义不容辞。战事已经平息,朕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把你安排在何处合适……”
徐渭北心中一凛。
没想到,皇上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古有皇帝“杯酒释兵权”,而皇上这是,连杯酒都省了,嘴皮子上下动动,就开始打起了他兵权的主意。
这一日,来得比徐渭北预料得早一些。
而且,竟然与和离的事情一起说了。
好,好,不愧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