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诚嘴张了张,说不出话。
是啊,她也没说过要织围巾。
只是,那天她说只跟室友学过织围巾,不织围巾的话,买毛线做什么?
他的欲言又止,他的失落,将一切联系在一起,苏彤后知后觉想到一个问题——他该不会是误会自己买毛线是要给他织围巾吧。
反思自己那天的表现,说过的话,还有买的毛线的而颜色该死的适合男性,会让他有这样的误会,也不是没可能的。
要怎么解释,她真的是随手买的?为什么她会有一种错觉,坚强如陆总,如果她真实话实说,他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错觉,一定是错觉。
想到他几天前才给自己送了金首饰,买了那么多衣服,挣扎再三,苏彤艰难做了个决定。
回报就金主爸爸一点情绪价值也是应该的。
于是,第二天,吃过早饭没事干,苏彤拿着毛线和针下了楼。
织围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何起针,怎么织,她真的已经忘了。
本还想着凭记忆找寻一下,奈何坐在客厅沙发折腾了半天,都没能折腾出个所以然来。
陆老夫人以及其他人看她拿着针和毛线下山来,看出她想织东西,开始也没多在意。毕竟这个时候,姑娘家十个有八个都会自己织点东西。
开始,她们还各忙各的事,也没怎么注意苏彤这边。
直到手里的活都忙完了,陆老夫人陪曾孙女都玩累了,往苏彤这一看,都不由在心里哎呦一声。
折腾了小半天,还在研究怎么起针呢。
陆老夫人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盯着瞧了一会,懂了。
这丫头压根就不会。
只可惜,她也不怎么懂,那会她们没条件,哪里会织毛衣。后来有条件了,她年纪也大了,老眼昏花。
陆老夫人给苏彤指了条明路,指了指陆母房间的方向:“你婆婆很会织毛衣手套那些,不懂的可以问问她。”
“真的?”苏彤仿如听到救星般,两眼一亮,立刻收拾好毛线和针去找婆婆。
陆母自从腿伤了以后,整日躺在床上,除了看书就是看电视,无聊的很。苏彤来向她请教怎么织围巾,这不正好给了她新鲜事干。
她拿过长针和毛线,耐心教着苏彤如何起针。
苏彤看着连连点头,感觉手会了。然而一上手,却又是错误百出。幸得陆母耐心,也不嫌她笨,一遍又一遍教。
终于,这头是起好了,不过十针有九针是陆母起的,苏彤在陆母帮助下成功了那么几针。
接下来就是往下织了,陆母意识到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于是教她最简单的平针。
这个苏彤真学会了,无非就是一插一圈一挑。
会是会了,架不住织得慢。
她在陆母房间待到吃午饭时间,颈椎病都快出来了,才织了半截手指那么长。
这离正常男子围巾得长度差了有十万八千里,可真让人绝望。
刘母是个很有耐心的长辈,并不会因为苏彤织不好织不快而不耐烦,相反的还会耐着性子鼓励。
“不急,慢慢来,熟了就能快起来了。”
其实她说这话自己都不怎么信,以前她确实认为织毛线这种事熟能生巧,但今日看了苏彤,她觉得多少还是因人而异的。
苏彤也知道婆婆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她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是有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才以为自己能织一条围巾出来。
好在要吃饭了,她也暂时把这事放下。
吃过午饭,苏彤陪陆敏玩。孩子玩累了,她竟然还罕见负担起了哄睡的任务。
陆老夫人看着苏彤的改变,十分欣慰。
陆敏都睡着了,她自然也是要的。
天冷的日子,温暖的被窝格外让人恋恋不舍。
午睡醒来,她还来在被窝里不肯离开。直到陆敏找上来,她也因为躺太久有些头疼,才不情不愿牵着陆敏的手下楼。
陆老夫人和云姨等人看到她下来,眼神竟然充满了期待。
不是,她们在期待什么?
她的目光很不情愿看向那被她放在沙发一角的几卷毛线和织了万里长征才开头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