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樱回到郁家的时候,父母正在吵架。
她刚出电梯就听见家里在摔东西,随即是她爸郁淮霖烦躁的嗓音。
他正冲着郁郁晚樱的妈妈大吼:“季柔,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郁淮霖,你觉得我在发什么疯?”
“我自己一辈子栽在你身上我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坑害我的女儿?”
“郁淮霖,你怎么能把我的女儿嫁给那个女人的儿子?还不让我知道!”
妈妈一连串的质问,泣泪声不再像从前那样懦弱。
她含着哭腔的指责声里多了几分怨恨与愤怒。
郁淮霖火气上蹿。
“什么那个女人?她有名字,她叫林桦!”
“她的儿子很优秀,是兰姜市赫赫有名的人物,晚樱嫁给他怎么了?”
“再说当初是晚樱亲口同意的,也是晚樱要我们瞒着你的,你现在一天天的向我发什么疯?”
郁妈妈季柔一听,登时急了眼。
她追着郁淮霖问。
“郁淮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我说是晚樱她自己……”
郁淮霖解释到一半的时候,门外的郁晚樱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哐啷一声开了门走进去,横挡在母亲季柔跟前,用嘲讽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亲。
“是,是我自己同意的,也是我要瞒着我妈的。郁淮霖,所有的事情都怨不着你,你最无辜,行了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郁晚樱已经不再愿意喊这个小时候她视为天的男人为爸爸了。
心情好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喊。
似这样的情况,她会忍不住直呼其名。
郁淮霖没想到女儿郁晚樱会突然出现。
更没想到这段话会被她完完整整地听见。
他的脸色顿时绯红,心虚地结巴道:“晚樱!你、你怎么会……”
诚然他所述的绝大部分都是客观事实。
但是当初郁晚樱为何突然答应嫁给白鹤云,为何选择隐婚,为何又不把这件事告诉她妈妈,个中缘由只有他和郁晚樱清楚。
季柔也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女儿竟然会承认郁淮霖所说的,一时又气又急又痛苦,拉着郁晚樱的手追问。
“晚樱,你再说一遍?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明明知道白鹤云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你怎么能嫁给他?你是觉得你妈妈我这辈子还不够可笑,想活活气死我吗?”
“不是。”
“那就和那小子离婚。立刻,马上!”
“妈!”
“我不是在开玩笑,晚樱,你还年轻,一切还来得及,赶紧和那小子离婚,我让人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季柔,你怎么能干预孩子的婚姻?”
郁淮霖许是担心郁晚樱听了妈妈季柔的话,真和白鹤云离婚,立即出声驳斥。
季柔一听,抛下一贯的温柔,反声怒问:“你不也干预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
郁淮霖被问的哑口无声。
季柔不再搭理他,又对着女儿郁晚樱碎碎念。
“晚樱,听话!白家不是个好去处,你更不能嫁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妈妈不管以前你因为什么原因答应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离开他,明白吗?”
“妈,我有点儿累,这些事过两天我再和您说,您先让我歇两天好不好?”
郁晚樱拖着疲惫的身躯看向妈妈。
她的脑子快要炸开,压根不想提这件事,却依然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和妈妈说话,言语中没有丝毫不敬。
季柔瞅了瞅,终是心疼地松了手。
郁晚樱一宿都没怎么闭眼。
她不断在想关于她的事情、关于孩子的事情,还有关于白鹤云的事情。
尤其想到孩子,她就忍不住惶恐不安。
因为她和姐姐弟弟们的童年就是在爸妈无休止的争吵中度过的。
当然,多半是爸爸醉酒后。
他不喝酒的时候,勉强还能算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