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跟在兵部侍郎身后,手攥着马缰,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五千禁军气贯如虹。
虽然一路顺畅,但她却有些莫名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事马上就要生。
“马上就要到了。”兵部侍郎转头冲她说了一句,见她在出神,忍不住拔高声音,又说了一遍“马上就要到了,傅大人”
“啊、哦哦,抱歉,”傅计圆这才回神,“不如休息片刻吧。”
兵部侍郎正有此意,他抬手示意后方,扬声道“暂作修整”
兵部侍郎将京畿舆图展开,同傅计圆指点道“距离山匪出没之地还有不到十里地。到时候傅大人带人将山脚围住,我带人上山”
傅计圆打起精神,连忙点头。
萧琢一身白衣,很好的隐匿在一片茫茫雪景之中,丝在寒风中摇曳,唇微微抿着,看不清目光中的情绪。
十三步伐轻巧地腾跃几步,落到萧琢身边,冲他点点头“别院的人已经被救走了。”
萧慎果然已经等不及了。
他隐忍筹谋了这么久,暗地里联络旧部,萧琢都看在眼里。
金吾卫左街使方奉延带了令牌,带人将洛阳五十坊的巡卫,以及东侧与南侧的城门守卫尽数换下。
原本隔两个时辰才换一次的人,现在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换下,不少人心中犯了嘀咕。
十一每隔一刻钟,便将城中变动传入宫中。
萧祈佑握紧了袖口的衣襟,眉头紧皱,即便坐在椅子上,也难掩盖焦虑,他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略有些按捺不住,抬眼看了看在一边低头看折子的秦臻。
“母”
“嘘稍安勿躁,”秦臻不紧不慢,“你叔叔不会让你有事的。”
“儿子知道,但是儿子觉得自己很没用”萧祈佑敛下眸子,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儿子都是靠着叔叔和母亲。”
这种感觉非常不妙,他想要保护别人,而不是被别人保护。
秦臻听到儿子的话,将笔搁下,冲他徐徐一笑“那母亲等着依靠你的那一天。”
萧祈佑一握拳,信誓旦旦道“母亲,我一定会努力的。”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太傅留给你的字帖描完”
“哦”萧祈佑听到字帖,脑袋又耷拉下去。
不多半晌,就连城中的百姓都察觉出气氛的诡秘,东街与西街上的禁军与金吾卫来回走动,将街上的商贩驱赶走,并且封住了各个坊市的出入口。
接着城外接连窜上了几束烟花,在空中爆炸开。
于是气氛更凝重了。
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魑魅一个个都现了形。
傅计圆看到空中烟花的一瞬间,瞳孔紧缩,意识到不好。
兵部侍郎见她冷汗津津,刚想问她怎么了,便见草丛中射出几道寒芒,他连忙翻身,在地上滚了几圈险险躲过。
萧慎的脸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冷汗程度并不亚于傅计圆,他唇瓣颤抖,无意识地呢喃“陛下”
萧慎把目光转向傅计圆,“傅大人。”
她瞳孔还是涣散的,狠狠抓了一把腿上的肉,才勉强扯了扯嘴角,当机立断做出反应,跪下高声道“恭迎陛下”
周围跃跃欲试的禁军见状,当即将佩刀扔下,跪地俯。
“平身。”萧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畅快了,“太子作乱谋逆,秋猎之日伙同越王意图谋害朕,幸而天命所佑”
剩下的话,傅计圆已经听不清了,她现在的心已经悬起来了,如战鼓一样隆隆作响,此刻并不是最好的行动时机,萧慎的冲动,无疑是拉着她进行了一场豪赌。
但是现如今箭已离弦,容不得她后悔。
她看向地上已经傻掉的侍郎“侍郎大人,是死在这里,还是无上的从龙之功,你现在应该选一个。洛阳城中巡卫布防,现如今都是我们的人呢。”
兵部侍郎刚从太子弑父篡位这么大的消息中回过神,傅计圆又把问题抛给他了。
傅计圆的刀还架在他脖子上,他只能哆哆嗦嗦点头。
先帝哦不,是陛下这张脸出现在此处,胜算就已经五五开了。
傅计圆拿出令牌,令大军回城。
命令一层一层传下,军令如山,底下将士虽不知到底生了何事,但只能听从命令。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