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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第1页)

星宇有苦難言,幾次欲言又止,看到溫槿後更是有一籮筐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他一個外人總歸是不好插嘴的。

他就是太驚訝。年少那會兒,除了許溪舟身邊那些勢利眼的朋友之外,許溪舟和溫槿,無疑是他們這些人裡面最令人艷羨的一對了。

無下限的寵溺與偏愛,無理由的維護與關心。感情里不是一方的付出,而是兩人共同給予彼此的獨特。

七年了,本該穩定下來了才對。

星宇跟了許溪舟那麼久,自然也清楚許溪舟的脾氣。如果不是真的走不下去了,許溪舟絕不會這麼莽撞的做決定,更何況還是在婚姻這種事上。

所以星宇才更不好在他們兩人中間說什麼。畢竟中間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誰也不知道。他不可能無理由地站在許溪舟這邊,也無法不負責任的去指責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許溪舟這人,不吃回頭草。

所有人都知道。

這一離婚,就是再也不見啊。

「溫槿哥,那你以後還住在這裡嗎?」星宇澀然問道。

溫槿脾氣好,對星宇也很好,兩人也算是朋友。只是中間要是沒了許溪舟,自然而然也就該疏遠避嫌。

溫槿蹲在鞋架前將許溪舟的鞋子一一清點出來放在鞋盒裡,聞言笑了笑,如實道:「暫時還不知道。」

溫槿是中學老師,所就職的學校離這裡有點遠。所以他在學區那邊還有一間小公寓,是花光了他的小半積蓄買的。有時候許溪舟不在家他就會搬去那裡,上下班往來也比較方便。

比起這個已經徹底沒了人煙的別墅,溫槿還是更喜歡那個小公寓。

「好吧,那……哥你,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雖然你和溪舟哥分開了,但我們還是朋友對吧?」星宇笑說。

溫槿知道這是客套話,也沒推辭,只笑著應道:「好。」

許溪舟的東西很多。

畢竟這裡是他們曾經的家,他們將自己的一切都搬來了這裡。也將所有的愛與痛放在了這裡。

年少輕狂在一起時,或許誰都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還會分開。

於是整理起來便繁冗繁雜,也心酸苦澀。

許溪舟工作忙,肯定是沒時間親自過來清理的,估計也不會想再來這裡了。溫槿怕他落下東西,便向學校請了假,空出了下午的時間來幫他把東西分出來。

曾經親密無間到恨不得血肉相融的兩個人,此刻要將那已經幾乎融為一體的血肉強硬分割,其中百般複雜與痛苦,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然而溫槿必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算是離婚,就算是分開,也要在對方心裡最後留下一個不那麼煩人的印象。

於是溫槿平靜的將許溪舟的東西一件不落的清好。大到許溪舟所有的衣物,小到許溪舟與他擺放在一起的牙刷和毛巾。

事無巨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從頭至尾他都平靜淡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在許溪舟的書房裡清理他藏在儲物箱裡的相冊時,溫槿才怔楞片刻,有些恍惚。

相冊的封面是許溪舟年少時發布的歌的專輯封面。照片上的許溪舟垂著頭,藍色側影清雋俊逸,下顎線條流暢優美,睫毛濃密,黑髮低垂。

是年少時的溫槿瘋狂迷戀的許溪舟。

而那時候的他們還隔得很遠很遠。

本來像他這樣普普通通的人是配不上許溪舟的。

而且因為他,許溪舟沒得到多少,反倒失去了很多。

十年前的許溪舟正值事業巔峰。少年出塵溫潤,一出道便驚艷了許多人的青春。

包括溫槿。

溫槿十五歲時喜歡上他。

他光明璀璨,逆著光帶著希望出現在了十五歲的溫槿的青春里,不早不晚,不偏不倚。乃至後來的很多年,溫槿處於任何低谷時,只要一想到「許溪舟」這個名字,便會恍如重生般生機勃勃。

而這本相冊里的所有圖片,都是年少時的溫槿拿著一個卡頓不靈的破爛手機,去照相館裡面笨拙的一張一張列印出來的。

後來溫槿把這本相冊給許溪舟看了。那時他和許溪舟在一起不久。許溪舟一邊聽著他講他年少時愛慕他的事,一邊攬著他,嘴角帶著淡淡的淺笑,溫柔又認真的翻看那本照片背面寫了溫槿無數願望的相冊。

那時許溪舟看完後很長一段時間一言不發,溫槿以為他沒放在心上,只覺得年少時的自己過於幼稚,讓許溪舟看笑話了。

所以他沒想到,許溪舟會將那本相冊里照片背後的每一個願望都一一記在了備忘錄里,鄭重其事的偷偷籌備好,然後帶著他一個一個的慢慢實現。他年少時那些天馬行空的幻想,在多年後居然得到了神明的兌現。

再後來溫槿在許溪舟生日時將這本相冊送給了他。許溪舟當時很開心,拉著他拍了好幾張合照。然後如他當年一般全部洗出來,夾在了相冊的最後。

而那幾張合照的後面,全都只寫著一句話:願溫夏木槿,許落溪舟。

合照上的他們用盡了所有曖昧親密的姿勢,有搞怪扮丑的,有依依相偎的,也有含情脈脈的。然而過往種種,僅僅留在過往,就像這些照片一樣凍在了冰冷的時空里,再也不會回溯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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