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放平在診室的床上,嗅到的青草香變成了消毒水味,她才猛然間驚覺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居然!被周揚朝!抱了過來!
而且還絲毫沒有反抗!
天吶,還做不做人了!
程黎連頭暈都被嚇清醒了,簡直想在床上打兩個滾。
說來也神奇,才剛躺下不久,她的症狀好像消失了大半。視覺基本已經恢復,只是還稍微有些昏暗,卻已經能看見周揚朝投來的目光。
她心虛得不敢對視,裝作依然看不清的樣子,瞪著天花板發呆。
沒過多久,護士進來了:「怎麼樣,好點了嗎?」
「她這是怎麼了?突然看不到東西,還頭暈腿軟。」周揚朝率先問道。
「從症狀來看,應該是暈針暈血。」護士見慣不驚。
來了,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程黎閉上眼睛,不願面對眼下的尷尬。
「不過,」護士話鋒一轉,「為什麼臉這麼紅,難道還伴隨發燒反應?」說著伸手觸她額頭,「好像溫度也不高啊。」
程黎:「……」
少說兩句,放孩子一條生路吧。
「那需要做什麼處理嗎?」周揚朝接著問。
「仰臥片刻應該就能緩解很多,再喝點溫水。」護士正說著,外面又有人叫她,便應了一聲朝外走去,「待會兒要是還不行再叫我。」
「好,謝謝啊。」
護士離開後,診室內再次回歸寂靜。程黎閉著眼一動不動,繼續裝作不省人事。
「這麼嚴重麼,」周揚朝自言自語,「是不是應該用針灸刺激一下穴位啊?以毒攻毒。」
程黎:「……」
知道無論如何逃不過這一劫,她破罐破摔地睜開眼道:「行了,你想笑就直接笑吧,不用走這麼多流程。」
周揚朝輕笑一聲,道:「剛才我是真笑不出來,你是沒看見你那雙眼無神臉色發白嘴唇發紫的樣子,特恐怖。」
想到他出現得如此及時,程黎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是不是還沒抽血啊?白排那麼久隊了。」
「這是重點嗎?」周揚朝一臉無奈。
那什麼是重點?
程黎望向他,四目對視。狹小安靜的診室里,四周一片純白,視野中只有眼前的人,仿佛他們被籠罩在這個世界獨立的一隅。
腦中閃過方才牢扣的手腕,溫熱的懷抱,不禁又是一陣臉熱。可周揚朝似乎泰然自若,看不出情緒。
也對,估計他跟異性親密接觸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程黎垂下眼瞼,忽見地上一抹亮色,是周揚朝腳上嶄的球鞋,極富設計感的樣式一看就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