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请放心,如今我们证据确凿,待到朝堂上对峙,量他贺衍川也无力狡辩。”李大人对着秦太傅拱了拱手,笑得一脸谄媚。
黄大人也道“不错,那贺衍川果真是蠢得可以,案子还没结呢就大张旗鼓地宣扬自己要娶沈容为妃,上赶着找死,而恰好他那未来岳丈也是个没用的,还真叫我们轻易就找到了把柄。”
这黄大人虽然也是秦太傅的弟子,但倒是没像他师弟似的将自己姿态放得这么低。
毕竟他背后的家族说不上是大家,但在江南还是有些名气的,不像李大人,寒门出声,唯一的背景就是师从秦太傅。
他要是不讨好秦太傅,在这京城的名利场里被人吃了都没人管。
李大人见他们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太傅也只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不置一词,于是眼珠子一转,立即笑着道“说起来,我本来还以为贺衍川娶沈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经过老师提点才知道,这贺衍川单纯只是因为贪恋沈容的美色。”
见秦太傅似乎是在认真听他的话,李大人心里窃喜,拍马屁拍得更凶了,“多亏了老师您,我才想起来赶紧去调查沈业成和前兵部右侍郎之间的来往,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地找到能教训那贺衍川的证据。”
兵部右侍郎,正是沈业成的手下,也是这次贪污案的罪犯之一。
黄大人心里不屑这种溜须拍马的事情,但为了自己屁股下的官位,又不得不做。
他恭敬地笑道“贺衍川那小子竟还想与老师你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两位学生把自己捧得够高了,秦太傅才放下茶杯,抚了抚胡子,道“贺衍川年纪轻轻就坐上摄政王的位置,骄傲自大也属正常,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就能为所欲为了,这次若是真能禀明圣上他有包庇贪污官员的罪名,即便不能拉他下马,也能去掉他一层皮。”
李、黄二位大人连忙称是,皆对他们的计划信心满满。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李、黄两人才起身告别,秦太傅看着他们俩,表情很是满意。
“明儿个元日佳节,午时我叫厨房多做几个菜,你们过来陪我畅饮几杯,如何?”
两人自然是欣然答应。
等两名弟子走后,秦太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他坐回椅子上,继续喝茶。
没过一会儿,他的心腹回来了,躬身笑吟吟地对他道“大人,那个人证我已经将他好生关在一处院子里,并派了人严加看守。”
秦太傅点了点头,道“物证呢?”
心腹道“那物什也藏好了,地点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到时候会与人证一同送到朝堂上去,还请大人放心。”
秦太傅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心腹退出书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秦太傅又喝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这是小皇帝赐给他的茶叶,真正从南方来的贡品,珍贵得很,总共也没有几份,就连贺衍川也是没有得到的。
小皇帝是他的外孙,比起凶神恶煞、还随时能夺走他皇位的贺衍川,小皇帝自然更愿意亲近他这个外戚。
小皇帝的信任就是他们秦家对抗贺衍川的重要资本,只要贺衍川死了,他们秦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不篡位,靠着辅佐小皇帝这个傀儡上位,他们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而这次状告贺衍川,就是他们扳倒贺衍川的关键一步。
如果成功,不仅可以毁掉贺衍川的名声,还能彻底搞垮刚刚在薛家的帮助下才进入恢复期的沈家,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秦太傅望着窗外,眼里满是得意,他就静等后天的早朝了。
……
明天是元日,按照惯例放了假,贺衍川抱着沈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倒不是他贪睡,而是昨夜沈容因为睡多了午觉,晚上太过精神,即便上了床也还在缠着他讲在西北边关遇见的事。
贺衍川讲到大半夜,喝了两杯茶水,这才算是把沈容哄睡着了。
所以他俩今早都醒得很晚。
起床后,沈容果然遵守昨天的约定,亲自去帮贺衍川穿衣。
手法虽然笨拙了些,但胜在有心,反正贺衍川今日无事,也乐得陪他闹,两人花了比平时多出足足两倍的时间,才穿戴整齐从里间出来,那会儿都快到午饭时间了。
今天外面罕见地出了太阳,但出了太阳雪化的话更冷,贺衍川带沈容出去散心时,又给他披了一件厚厚的裘衣。
用过午饭,贺衍川陪沈容玩了一会儿,又哄他去睡午觉,“小容儿睡醒我就带你去外面的酒楼吃好吃的,然后去看舞龙灯,好不好?”
贺衍川给沈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头。
沈容巴巴地看着贺衍川,牵着他的衣袖问“川川真的不和我一起睡吗?”
贺衍川道“我还有点事,处理完就来找你,我向小容儿保证,小容儿午睡醒来以后第一眼就能看见我。”
“我相信川川。”沈容抓着被子,咧嘴微笑,“川川走之前亲亲我好不好?川川亲亲我,我就不会做噩梦了。”
“好。”贺衍川笑着答应,俯身在沈容额头落下一吻。
贺衍川坐在床边,等沈容睡熟以后,才放下床帐,放轻脚步离开。
书房里,暗卫已经等待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