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幸村精市接話。
幸村伯母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兩個孩子,和自己的老公對視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底的遺憾和不解。
「……我不懂。」夏夏絮絮叨叨,「我們雖然組成了混雙去報名了比賽,可是最近一個月我都沒有時間和他在一起練球。之後他去美網的話,我們遲早可以在世界賽上重聚。為什麼要因為一場在日本的小小的混雙賽事,而放棄美網這樣的機會?」
國際賽事上,混雙所得到的關注和獎金完全不能和單打相提並論,包括對網球技術的提升。
兩者不是一個層次的。
幸村精市簡明扼要:「夏夏,你想讓他去嗎?」
……當然是不想的。
一旦越前龍馬去參加美網,那必定如同蛟龍入水,自此以後,小小的青學將不再是越前龍馬所棲息的地方,她也不再能如現在這樣,和越前龍馬關係親密。
她不想他走,不想他自此成為她的回憶。
幸村精市溫和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他不去美網和你們的混雙賽事沒有任何關係,或者說,如果不是你,他未必會參加混雙的比賽。因為猜到了你的心情,所以他作了決定。夏夏,你是他做事情的考量內容之一,他太在意你的心情了。」
「可我不想拖累他。」夏夏語調不受控制地拔高,「我不想拖累任何人!我只是想每個人都好好的,我不想和任何人疏遠,可是為什麼事情總會這樣……!」
幸村精市神色一緊,他立刻輕輕地拍撫夏夏的後背:「夏夏,冷靜點。」
夏夏順著他的力道吸氣呼氣,反覆了幾個回合後,她才平靜了些許。
幸村精市鳶紫色的眼睛裡只剩下了某種深沉的情緒,他輕聲道:「直接去和越前君說清楚,夏夏,他應該很需要你的態度。」
……
直到夏夏飛奔而去的背影消失在視野內,幸村精市才收回了目光。
幸村真部從後視鏡看著自己兒子的表情——向來敏銳的兒子甚至沒發覺到自己和妻子的目光,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夏夏的背影,直至看不到為止。
幸村真部意有所指:「精市,該把握的東西要把握住。」
幸村精市沒有回答。
幸村雅比幸村真部更直接地說,她眉間隱有愁緒,不解地看著從小就沒讓他們多操心的兒子:「既然喜歡夏夏,為什麼要讓她轉學?精市,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夏夏她和那個叫越前的孩子之間……你不怕失去她嗎?」
幸村真部也不再拐彎抹角:「她的父母的確混帳,可是精市,夏夏那孩子是在我們家長大的,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心知肚明。你再繼續這樣,她真的會屬於別人。」
幸村精市的面容變回了平靜,那是屬於立海大部長的神態。
他想起柳蓮二給他發的視頻——那是夜晚的大街,一個跌跌撞撞的女孩子跟在另一個男孩子身後,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男孩子停下了腳步,回身抱起了她。
女孩子沒有任何的掙扎,甚至主動地攬著對方的脖子說了些什麼。
兩人之間似乎存在著天然的屏障,將一切外人隔絕在外。
夏夏是對肢體接觸有著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的。
可是他看得很清楚,越前龍馬抱起她的時候,她一點顫抖也無。
要麼,是她已經習慣了越前龍馬的接觸;要麼,她對越前龍馬的信任和依賴已經過了她的自我防禦。
無論是哪一種,越前龍馬都是夏夏需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