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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书页上（第2页）

血人巴罗经常逗留的位置正对面有一片星图壁画，非常复古的画法。莱格西不是有意打扰巴罗，但他觉得巴罗此时并没有陷入回忆中，于是轻声开口问候道：“下午好，巴罗先生。我想请您帮个忙，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

身上银迹斑斑并且浑身捆缚锁链，看上去闷闷不乐的阴郁幽灵扫了一眼莱格西胸口的斯莱特林院徽，想了想，转身面对他。

莱格西继续说道：“不知您是否知道幽灵们的聚集地？这位……不知名的先生，大概把自己的头弄丢了。”

“真热心，连幽灵的忙都会帮，”血人巴罗开口，乍一听像是冷嘲热讽，但他仍然指点了一条明路给莱格西：“去无头骑士的聚会地效率更高，霍格沃茨附近，有一处陵园。”

莱格西顺着巴罗手指的方向看向天文塔的窗外，向血人巴罗抚胸行礼表达了感谢。

巴罗似乎又出神了，没有任何回应，垂着手定定地看着星图，仿佛在回忆千百年前的那片星空。

莱格西没有作声，从另一侧的楼梯离开了天文塔，捷克道尔的身体仍然跟着莱格西。

水幕画面一转，莱格西已经找到了巴罗所指方向的一处陵园，夜幕尚未落下，此处就已经热闹了起来。一些无头的幽灵互相拿头来取乐，一些穿着复古长裙的女士们调笑着寻觅舞伴，穿梭在墓碑与南瓜之间。

——说真的，南瓜？

莱格西一言难尽地看着硕大的南瓜，看上去比护林人小屋外面南瓜地里的南瓜还大些，散发出一股过于成熟的腐烂气息。

幽灵聚集的地方往往会非常阴寒，莱格西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这是连保暖咒都无法抵挡的来自死亡的寒气。

他随意拦住了一个正在用头做抛接游戏的男幽灵：“打扰一下，请问您有见过捷克道尔的头——”

“啊！我的身体！我在这儿！”幽灵转身，他怀里用来当球的头大叫起来：“我就是捷克道尔！”

卷发的男子看上去闷闷不乐，但他不敢随便乱动，抬起眼皮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抱住他头的幽灵。

“啊哈，是活人。还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有何贵干？”幽灵没有理会捷克道尔。

“非常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莱格西彬彬有礼地问候：“是这样的，我有些东西落在了这位……理查德·捷克道尔先生的手上，我需要让他归还失物。或许您能行个方便，至少让我问上一两句。”

莱格西说话的口吻变了，更加古典，用词也更为考究，但他的语气却强硬了起来。

至少比起面对血人巴罗来说，如今的莱格西，并没有真心实意在“请求”幽灵的感觉。

一些对情绪敏感的学生感到奇怪。

拿着头的幽灵饶有兴致地绕着莱格西转了两圈，嬉笑起来：“帕特里克爵士的宴会还有一段时间开场，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打发打发时间，小先生。如果你赢了，可以直接带走捷克道尔的头——想问什么都行，随你处置。我、我们，都只想要乐子……我们会把捷克道尔的头藏起来，你找到五次就算你赢，不准用魔杖。”

“时限是？”

“别着急，我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举办派对。”

“那就多谢先生的慷慨了。”三言两语，一人一幽灵就敲定了捷克道尔的头的归属。

莱格西找到了一个墓前放着一把银剑的幽灵，向她借用了这把剑，在南瓜地和树丛中转了一圈，然后开始转第二圈。

第二圈没走几步，莱格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将剑刃插进一个腐烂的大南瓜中。手往下用力劈开南瓜，他的剑穿过了捷克道尔的头颅，插进了地里。

莱格西对捷克道尔歉意地笑了笑，随后漫不经心地拔出剑：“这是第一次。”

幽灵猎手嬉笑着从地里冒出上半身，拖走了正在打哆嗦的捷克道尔的脑袋。

大礼堂中，斯普劳特教授忧心忡忡地跟麦格教授交换了一个眼神：“等等，这……希尔德先生似乎很讨厌……幽灵？”

“不好说，但他肯定不喜欢捷克道尔先生。”麦格教授觑了一眼邓布利多校长，心里也在嘀咕：“不过，考虑到格尔博得·奥利凡德的证词，他肯定对盗窃之人没什么好感的。”

“这难道不是道德良好的人该有的表现么。”斯内普教授凉凉地嗤笑起来，“难道哪个好人家的孩子会对一个贼——感同身受不成？”

教授席上没有人再说话。学生们也听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话，一些讨论莱格西是不是在霸凌捷克道尔的声音越来越低。

当然，持有斯内普教授这种观点的学生也不在少数。说到底，奥利凡德先生的证词表示捷克道尔盗走了奥利凡德家族的传家宝。

传家宝的意义，对于一些传承几百年的巫师家族可谓是不言而喻。哪怕是麻瓜出身的学生们也都知道盗窃这个行为的恶劣。

只是有人觉得，捷克道尔都死了，再去清算生前的过错似乎有点咄咄逼人。

“可他没死干净啊，这不是他的幽灵吗？既然没死干净，奥利凡德的魔杖也没找到，偿还生前的过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对于巫师而言，死亡是一个阶段。□□死亡，灵魂要再接受自己的死亡，才算真正的离世。幽灵是无法接受自己死亡的灵魂，它们不被活人接纳，也不被死者包容，夹在中间，永世徘徊。

捷克道尔成为了幽灵，依旧游荡在人世，那他确实需要还清他欠的债。

说不准莱格西是有意还是无意，幽灵猎手带着捷克道尔的头时时挪换位置并没有给莱格西带来任何麻烦，反之，他似乎“看得见”幽灵游走的方位。每一次他都用剑穿过了捷克道尔的头，脸上始终带着不冷不热的假笑，捷克道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惶恐。

夜色逐渐蔓延，在紫色的天幕下，莱格西完成了寻找捷克道尔头颅的挑战，顺利得到了捷克道尔脑袋的处置权。

莱格西将剑归还原主后，拒绝了那个幽灵猎手帮忙提脑袋的建议，拿出魔杖点了点捷克道尔的头和身体，就直接将他“飘着”带走了。

很少有咒语能伤害到幽灵，幽灵们骇然地看着莱格西离去的背影，窸窸窣窣地窃语着。

莱格西并没有走远，他走到一棵树下，手腕一抖，将捷克道尔的头挑飞接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到底……”捷克道尔愤怒中又夹杂着恐惧，大概是真的没想过居然有什么魔法能对幽灵起效，他不想得罪莱格西，说话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咳，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我的身体突然不见了，难道你解开了我留在猫头鹰塔上的谜题？”

“捷克道尔，我找你是关于你偷走的奥利凡德的传家宝魔杖。”莱格西双手抱臂，倚靠在树干上，食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着魔杖。

“哦，哦、魔杖！我的天。我都忘记魔杖那回事了。我可以向你保证，魔杖不在我身上——至少我现在手边是没有的。幽灵没办法碰到实物，除了捣蛋鬼皮皮鬼……我想你应该知道。”

莱格西颔首，等他说下去。

“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拿。魔杖和我的遗体应该是一起留在了那个洞窟里面。唉，只怪当初太傻，执意跟着那张藏宝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