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笑塵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一個說辭,他想問孫微言,要不要送他一程,正在這時,孫微言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對面的人問他:「你好,請問你是熏老師嗎?」
有了之前的經驗,孫微言沒再表示出一丁點的疑惑,幾乎是脫口道:「對對對,我是熏微言。」
奇怪的口音惹得宮笑塵微微蹙眉,他好奇地看過去,凝神一聽,從隻言片語中聽出大約和試鏡有關。
對方說他們收到了孫微言的簡歷,請他過來試鏡。
孫微言下意識看了宮笑塵一眼,說:「真的嗎?你們是什麼劇組?」
不是什麼大製作,是一個小眾的文藝片,導演也是人。這個角色本來有人選,但被人放了鴿子,急需找人救場,他們翻了資料,覺得孫微言最合適。
「你能過來嗎?」對方有點著急。
「我……」孫微言略顯遲疑。
對方以為他在擔心片酬,急忙道:「錢不是問題。」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孫微言的眼光依舊在宮笑塵身上打轉,半晌才答應下來,「我可以。」
掛掉電話,寫著地址的簡訊發了過來,孫微言盯著手機看了又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會這麼巧,有人不演了,然後就落到他的頭上?
孫微言視線一轉,再次將目光落在宮笑塵身上,雖然一個字沒說,但審問的意思格外明顯。
「別看我。」宮笑塵悶悶道。他沒看錯人,孫微言確實靠自己接到了角色,他在替他高興的同時又止不住地難過,孫微言不再需要他了。
宮笑塵表面上不可一世,語氣卻酸酸的:「和我沒關係。」
「哦……」孫微言還是不放心,他用手機抵著下頜,故技重施,「那就是顏星耀幫我找的,他人真的很好,我該怎麼感謝他……」
「孫微言。」他怎麼可以一再挑戰自己的底線。
宮笑塵警告似的喊出他的名字,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他伸出手臂,圈住孫微言的脖子往身前一帶,孫微言低呼一聲,毫無防備地撞上他的胸口。
「啊……」短暫的眩暈後,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孫微言好像回到了在城堡的日子,他和宮笑塵一起吃著掉在他手上的冰激凌。
那時的他們是名義上情侶,卻也沒有現在這樣的親密。
孫微言一下子慌了手腳,好吧,他承認,剛才會提到顏星耀,除了要逼宮笑塵說出實話,也有那麼一點故意的成分,但他實在沒想到宮笑塵的反應這麼大。
他被宮笑塵桎梏在胸口,被迫感受屬於宮笑塵的一切。
彩虹似的弧度是前胸的肌肉線條,凸起的是衣服扣子,冰冰涼涼的是領帶夾,一下一下密集如鼓的是……他的心跳。
他奮力呼吸,全是他身上深沉優雅的味道。
孫微言的世界被另一個人填滿了,他掙扎兩下卻是徒勞,孫微言躲也躲不開,逃也逃不掉,只能可憐兮兮地求饒:「放開,我、我開玩笑的……」
宮笑塵也反應過來,這個動作過於親密了。
但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放手,反而箍得更緊,聲音也透著委屈:「還敢不敢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孫微言是開玩笑的,可他還是輕易上了鉤,他就是要給他一點教訓,哪怕開玩笑也不能這麼說。
「不敢了。」他們站在街邊,光天化日,時不時有人路過,大家都被這一幕吸引,從驚奇到瞭然,再到十足曖昧的竊笑,全部落在孫微言眼裡。
孫微言推了推宮笑塵:「快放開……」
宮笑塵也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給孫微言留了點面子,戀戀不捨地放了手。
身上驟然一松,孫微言立即躲到一邊整理衣服。
宮笑塵站著沒動,其他的幫不了,捎他一程還是可以的,宮笑塵用下巴一指,說:「上車,我送你。」
孫微言:「不用了。」
他現在只想離宮笑塵遠一點,哪裡還敢上他的車。
「我走了。」孫微言倉皇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然而沒走幾步,有人追了上來。
「孫助……孫先生。」
孫微言回頭,看到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他對這個人有點印象,似乎在宮笑塵的公司見過,從他的話里,孫微言猜到,這個人就是宮笑塵現在的助理。
陳燃捧著一個長柄傘,說:「宮先生說一會兒可能會下雨,讓我給你送個傘。」
「我有。」孫微言雖然不做助理,但當助理時養成的習慣留了下來。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黑色大包,陳燃隨意一瞥,禁不住目瞪口呆,裡面有條不紊地塞滿了各種東西,充電寶、雨傘、開瓶器,有可能用得上的,一個不落。
最誇張的是竟然還有一個釣魚佬會用的那種摺疊板凳。
陳燃不可思議道:「你不會還帶著魚竿吧?」
孫微言撓了撓頭,說:「這個真沒有。」被陳燃這麼一說,孫微言突然有點慶幸,還好宮笑塵不愛釣魚,不然他還真拿不出魚竿。
真是的……
孫微言敲了敲額頭,他怎麼又想到他了。
孫微言向陳燃解釋,板凳是為試鏡準備的,以他的經驗,試鏡要費不少時間,人多的話連坐的地方都沒有,自己帶板凳最保險,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沒有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