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弦歌月起初以为拂清风又是生他气,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叫他做事。
顿时乐呵呵把陷入昏迷的人背好,颠颠儿的跟上脚步。
人背到药庐后,便让拂清风赶了出来。
“凶什么凶?不就是走吗?我自己会走。”抽出半截钢刀,寒光登时映入眼帘。
看着两扇木门,怔了片刻:“算了,我量大,不和你计较。”
转身走到树底下,就着摇椅便躺下。两只脚用力一登,摇椅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
瞅着药庐,想赶我走?没门,你现在欠我的可多了。
又扯起衣袖,对着阳光一照,这身血都也是为你沾的,哼……你还都还不起。
拂清风哪管得了他那碎碎怨念,此刻正忙着将素鹤积压的丹药余威,一点一点引出来。
一手牵引,一手盘聚,竟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其体内的气息持平。
而这还得多亏之前被萧老四和林卯等人耗去不少,不然他此刻便有如装满火药的罐子,随时都有炸了的可能。
这也是他为何见素鹤负伤而不及时上前搭救的原因,盖因丹药之威过猛,若不泄去一部分,神仙也难救。
只不过,差点被外头那个误了事。
睇了眼掌心的一团霞光,倏的震散:“白瞎吾的好药。”
丝丝药香溢出药庐,外间的奇草百木登时有如吃了大补丸,年份蹭蹭的看涨。
弦歌月眸色微变,看着药庐一语不。
药庐内没有卧床,唯有张仅容个人小憩的竹榻。
四下张看,抬手把人移了过去。紧接着将素鹤的上衣都除了,转身打了一盆清水,将把伤口周围都清理干净。
再从架子上取了十来种药草,放入药钵一一捣碎。
这些皆是他出门前采摘好的,便是离了土地,仍旧青葱碧绿,或娇妍可爱。
当然,也有灰褐驳杂的。
捣作糊状后,用支木片,均匀的涂在伤口上。稍顷,伤口的皮肉以眼可见的度愈合。
待处理好外伤后,又袖袋掏出瓷瓶,倒了一粒红色的丹药放在掌心。
将瓷瓶收好,再稍使力捏开素鹤的牙关,把丹药喂了进去。
做完这些,到药柜前挑挑拣拣抓了两副药。一者是素鹤的,一者是浥轻尘。
走出药庐时,夜幕不知何时已经降临,天上挂着几颗冷清的星子,数朵黑云更遮住了一弯新月。
在檐下坐定后,随手支起药炉开始熬药。
弦歌月躺在摇椅上歪头看着,倒是没有起身捣乱。
拂清风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落在他眼里,便是此人傻的不轻。
这又费真元,又费心力的,哪儿好啦?全都杀了送入轮回,岂不省事?
对于树底下那道视线,拂清风只作没看见。
熬好药,逼出药汤。先将浥轻尘的送过去,再折回来,自己端着素鹤药汤,推开木门来到竹榻前,一如之前撬开牙关喂下去。
如此折腾到戌时尾,才有时间坐下歇息。
对着摇曳油灯看了许久,一回眸,才现榻上的人也幽幽转醒了。
“没有要解释的?”拂清风问道。
素鹤白着脸,挣扎坐起。平静的眸子,没有太多的起落,道:“好友信吗?”
拂清风盯着他看了片刻,半嘲半讽的道:“你现在是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怕咬是吧?”
“我有别的选择吗?”闻言,素鹤不禁哑然。
抵眸间,取出干净的衣物穿戴好。
有些事,从他踏上欲海天,便注定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