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老头就教自己写毛笔大字,写了一段时间,一直说自己算他半个徒弟,但是还偏偏不让离欢喊师傅,气的离欢直接喊老头。
更重要的是,前世末日之后,她游荡在一个个人小型基地的时候见过这老头,被老头和他家里人收留了一段时间。
最后离欢还是走了,当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给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可是雪上加霜。
按道理自己算是十多年没见没认出正常,这老头和自己应该也就一年多没见吧,这般生疏?
“老头,你咋没认出我来?”
付大师扯着自己的胡子,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之后:“你之前头长长的,这脸皮也没有这么白吧?瞧着眼睛都变大了许多。老头我当然一眼没人出来了。”
离欢瞧着老头旁边还有一个马扎,她一个大步从摊子的上面迈了过去,伸手拿了马扎坐到老头旁边。
“怎么混成这样啦?”
付大师扯着胡子的手一僵,另一只手也放下了手中的带吸管葡萄糖瓶,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就百无一用是书生呗。”
离欢直接扎小刀:“您老可说错了,你瞧瞧那些科研人员,这话您说的可不对。”
付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小小丫头,不知道尊老爱幼。”
离欢双手扶膝,悠哉悠哉的点着二郎腿:“您老也行了,说说吧,遇见啥事了,能让您把你的宝贝当成碗来卖。”
“现在的人吃饭都吃不饱,连个住所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欣赏这些奢侈品啊。”
付老头喝了一口葡萄糖之后,把剩下的半瓶放到了旁边,用一个小框子装了起来,然后从地上的油布上拿起来了一个牡丹花样的玉盏,细细的擦拭着。
“我知啊,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我这些藏品都当成碗来卖,都无人问津。”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三分迷茫,语气中充满着一股浓浓的遗憾。
“丫头,你咋也来了维州基地?瞧着你的狗倒是有灵性。”
离欢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正在擦碗的付老头:“离家近,就来这边了。”
“至于我的安安,那必然是有灵性的。”
离欢伸手就拍了拍安安的屁股:“安安叫爷爷。”
再次被占便宜的安安,用脑袋把离欢的手顶开,一副烦死狗子的样子了,但是依旧给面子的:“汪汪汪。”
付老头被逗笑了,下意识的往自己怀里摸东西,手伸进了去,摸了个空,顿了顿,把手拿了出来。
在安安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好狗!”
安安很给面子的端坐在离欢的身侧,没有避开这只苍老的手。有些温暖但是充满着一股无力的衰落感。
离欢看着继续擦着古董碗的付老:“老头,说说吧,遇见啥事了。”
前世在那个私人基地遇见付老的时候,他已经病的走路都颤颤巍巍了,他儿子学的是电力方面的,倒是被基地还算看重,一个漂亮的媳妇和一个可爱的孙女,能护得住也是付师兄用了极大的力气了,后来又从难民堆里救了离欢,一个病了许久的娘,一个颤颤巍巍的爹,一个温柔和善的妻子,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儿,再加上一个美丽柔弱的自己,差点没把付师兄给拖累死。
后来离欢留了一封信之后,便离开了那个基地,之后才遇见了安安这只小丑狗,对于离欢来说,那不到一个星期坚决维护,确实是她人生中一抹难以忘记的光芒。
“老头子,能有啥事?老头子在家闲着无聊出来透透气罢了。”付老头一副老头子我过得很不错,你一个女娃娃能操什么心的感觉。
付老头也不是瞎子,看到光鲜亮丽的离欢,和养的肥肥壮壮的大狗子,知道离欢过的不错,但是对于老头来说,这就是一个小丫头。
离欢对于他的话,也不在意,这老头嘴上就像是有机关枪似的,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
伸手接过老头刚擦好的玉盏,在手里把玩着:“透透气就能把你的心肝宝贝老婆们买了?”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付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样子,透着一股虚弱感,毫无威慑之力。与之前身着纯白色的太极服,在小院里打的一手行云流水的太极拳的样子截然不同。
“老头,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瞧着他不愿意说话,离欢自顾自的回答道:“像是拔了牙的老虎,我比你想的混的好。不是做生意吗?你这些碗我都买了。”
老头一边不舍一边又纠结的看着离欢:“都买了啊?要不再考虑考虑?”
离欢挑眉一笑,语气充满着笑意:“怎么舍不得了?”
老头一拍大腿,直接站了起来,差点闪了一个踉跄,离欢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对方。
“付老头,激动归激动,别拿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开玩笑。”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我卖!谁说我不卖的!”
付老头直接高喊道:“五个贡献点一个!离欢小丫头片子你买不买!”
离欢看着这老顽童一般的老头,对于自己半个师傅,她尊重的不行的样子。
“买!都买!”她斩钉截铁的话,逗笑了多日愁苦的老头。
离欢顺势扶着付老头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不过老头,你可不地道,你瞧瞧你这牌子上明明写着两个贡献点一个,你卖给我却是五个贡献点?”
离欢扫了一眼地摊上大概三十几个瓷碗,给我包起来吧。
付老头看出来离欢想帮他,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老伴儿,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丫头,谢了。”
离欢从黑色的马扎上站了起来,蹲到了地摊的旁边,地摊上的油布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了,上面的接口处都起了一层丝线球,有几块都是用其他颜色的布料拼接出来的。
离欢自然的蹲到了前面,然后一个碗一个碗的罗列起来,最后用油布包着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