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轻道士一看之下,眼前这两位,总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就连深谙其中之道的年轻道士,也看不懂这棋局,而更像是一团乱麻的棋盘之上,如同两个孩童在泥泞中打架斗殴,沾染了一身泥土却不自知。
不过年轻道士倒是听说过顾千屿师从大宗师陈琳,棋力还算不错,但看眼前这情景,如果不是传言过于虚假,便是顾千屿有意为之,只是从这棋盘上来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大雅来,而入眼全部都是大俗。
而两人自顾自沉浸在对局中,时不时还要夸上几句“好棋”之类的评语,也都是互相吹捧拍马屁。
年轻道士瞪大眼珠子,认真去看,却怎么也看不出这棋盘上有什么妙处,只看到昏招不断,惨不忍睹。
小皇帝盯着眼前棋局,洋洋得意道“怎么样,这棋下得可还行?”
顾千屿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也不知是不是违心“甚妙,甚妙啊!想必这荆楚王朝最厉害的大国手赵灵运来了,也得头疼一阵。”
还别说,这句话倒是真的,如果那位大国手赵灵运来了,看到这一副惨不忍睹的手谈,想必都要头疼死了!
年轻道士轻轻点头,看了这一局棋,都忘了自己来这里是所为何事了。
倒是小皇帝率先现了年轻道士的身影,抬起头,惊讶道“道长平日里可是从来不到这桂花树下看我俩下棋的,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前来观棋了?”
年轻道士盯着棋盘上胜负五五分的局势,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用力拍了拍额头,急急说道“呀!光顾着看二位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对局,竟然忘记了正事,江南道的靖王世子李成德,上山来了,就在山脚下,本门弟子正在与其周旋,但李世子带来了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想必本门弟子也拦不住了。”
小皇帝面无表情,拈子不肯落下。
面对这样的情况,小皇帝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倒是顾千屿有些慌张,情绪有些激动,慌忙站起身子,就要去山脚下将这个可恨的靖王世子杀死。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将这可恨的世子杀了,一定会遭到靖王爷的疯狂报复,到时候可就不只是潍州城,就连整个天下,恐怕都要跟着遭殃了,顾千屿将那种冲动的念头强行按在了心底,轻轻叹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心乱如麻,但到底在想些什么,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
“朕去看看吧。”小皇帝站起身来,恢复了严肃的神情,眼睛望向了远处的山脚下,山脚下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就那么紧紧盯着,就好像他的目光能够穿透层层云雾,照射到山脚下一般。
“我也去。”顾千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你还是不要去了,现在江南道那边,说不定还不知道你在这鹤鸣山中,如果你一露面,势必会引起靖王爷的注意,你在这山上的日子,也就不太平了。”
想想也是,顾千屿重新坐了下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有种做缩头乌龟的感觉。
小皇帝已经迈步往山下走去,顾千屿望着小皇帝与年轻道士的背影,重重叹息一声,一拳打在了旁边那棵巨大的桂花树上,桂花树簌簌作响,有枝叶从树上掉落下来,将那个下了一半的棋盘铺满,棋盘上,棋子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两个臭棋篓子的悠闲时光,就这么被打破了。
顾千屿的手流出了鲜血,而他却浑然不知,不愿意浪费时间,顾千屿抄起那柄青霜古剑,练起了前刺和回掠,练剑已经很长时间的他,却一直在练这两个动作,对于剑术剑法和内力,却从来没有人教给他,他心中着急,但也知道欲则不达的道理,虽然闷闷不乐,但也算刻苦,对于师父叫他做的动作,从来没有丝毫怨言,保质保量的完成着。
鹤鸣山山脚,那个美丽妖艳又性感的女子,正在与那四十九名鹤鸣山弟子僵持着,对于这座天下闻名的鹤鸣山,天下道统的源地,秦晓渔还是颇有些敬畏之心的,并不敢明着做对,所以总是给这些鹤鸣山的弟子们留着些面子,否则以秦晓渔的能力,恐怕早已经杀穿阵型,往山上而去了。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小皇帝与年轻道士急匆匆而至,小皇帝看此间情景,剑拔弩张,双方已经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只是这局势下,为了小皇帝的安全,他暂时躲在了年轻道士的身后。
那个道号“道酒”真名张道陵的年轻道士,轻轻抬脚,一瞬间便站到了一群人的中间,恰好将那个美丽的女子挡在了身后。
年轻道士的手中没有拿浮尘,但他却习惯性的做出了个挥动浮尘的动作,然后又自觉不妥,轻轻咳嗽了一声。
女子站在身后,暗自诧异,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的道士究竟来自哪里。
只是年轻道士很快便给了她答案。
年轻道士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鹤鸣山的小道士们退下去,小道士们看到是师叔祖到来,早已经收起了打架的心思,纷纷收了手中长剑,朝着站立在正中的年轻道士轻轻一礼,退了下去。
年轻道士转过头,看向那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子,轻轻拱手,说道“来人可是江南阎罗王蒋子文唯一的入室弟子?”
“正是,不知这位道长是……?”
“在下道号‘道酒’,是这些小娃娃的师叔祖。”
年轻道士看着那个妖艳性感的女子,转过头去,望了望那四十九名鹤鸣山弟子,然后转过头来,冲着女子微微一笑,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安静坐在马车上如一陀肥肉一般的靖王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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