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道酒’还是‘倒水’,只要挡了本世子的路,都得死!”世子李成德从马车上跳下来,这次肥胖的身躯倒是相当灵活。
秦晓渔转身瞪了一眼李成德,随后转过身来,望向那个年轻道士,还有站在稍远地方的那个气质非凡的年轻人。
秦晓渔一言不,缓缓收了剑,退后几步,站在了靖王世子的身后。
世子殿下满目愤怒,又不敢对秦晓渔作,严牧安再一次成为了那个可怜无辜的人“你,上去,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杀了!”
“殿下,我……”
严牧安有些惴惴,虽然他是在整个荆楚王朝都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但这些天里遇到的比自己厉害的人物实在是太多了,看着身前兀自站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的几个人,严牧安有些害怕,怕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是世子殿下都已经话了,自己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
年轻道士倒是还算给他面子,一拂手,将他手中剑打飞在地,却并没有特别针对他。
严牧安悻悻然退后,再不敢上前一步。
年轻道士率先开口“世子殿下远来是客,如果想要上山,那贫道自引世子殿下上山,但如果世子殿下是来找事情的,那我鹤鸣山也不会客气。”
肥胖世子李成德看眼前这模样,严牧安打不过眼前这个牛鼻子老道,那个可恨的秦晓渔又不肯出手,如果自己用强硬手段,想必又要吃亏了。
转念一想,李成德立刻便换了一副嘴脸,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黄牙齿,笑眯眯说道“道长见笑了,晚辈只不过是来这鹤鸣山祈福的,并不是想要故意挑衅,还烦请道长引我等上山,晚辈感激不尽。”
站在远处的小皇帝看着世子李成德的这副样子,心想这世子倒也不全是个草包,竟然也懂得审时度势,看来自己的情报系统还是有所纰漏,回头还要加以改进才好。
年轻道士张道陵见他态度诚恳,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却也不好直接将这帮杀神请上山去,只好转过头去望了一眼小皇帝,小皇帝用不易被人察觉的姿势微微摇头,示意张道陵不要暴露自己,年轻道士心领神会,也不便多说什么,微微低,做了个请的手势,
靖王世子春风得意,往四周看了看,摆了摆手,对着手下的人说道“上山!”
一队人哗啦啦往山上走,却再次被年轻道士拦了下了,他也不着急,声音和煦而温柔“世子殿下,鹤鸣山乃道门清净之地,山上多有神仙往来,这刀剑恐怕就不太方便带上去了,还有这山上多台阶险路,马匹是上不得山的,这马车和马匹,就留在山脚吧。世子殿下放心,我鹤鸣山一定好生照料这些马,待到世子殿下下山之时,定将全数奉还。”
世子李成德幽怨望了那年轻道士一眼,眼神中有些愤怒,但又不好作,只得下令放了兵器,将马匹递给鹤鸣山脚下的小道童,这才冷哼一声,迈步向着鹤鸣山的山顶而去。
可惜这靖王世子身躯肥胖,鹤鸣山又陡峭异常,道路极其艰险,世子殿下竟然没走几步,便瘫倒在地,再也走不动了。
身后严牧安赶紧赶上前来,双手搀扶着世子殿下,费劲的将他拉起来,然后冲着身后的兵士们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快来把世子殿下抬上山去,还愣着干嘛!”
兵士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世子殿下肥胖的身体抬起来,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走到半路,小皇帝轻轻拉住年轻道士,说道“道长,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便先走一步,不与这帮人一块上山了,接触久了,恐生事端。”
年轻道士点点头,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小皇帝转了个弯,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想要上山,必经之路便是那座迎仙阁。
早已经有人通知了顾千屿李子木等人,即便不愿意,他们也已经在靖王世子李成德前来之前便躲避了起来。
只是可惜的是,世子殿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路过顾千浔的小院时,被院中盛开着的花朵吸引住了,他驻足观望了很久,直到,将他抬起来的人胳膊都酸了,他才叫那些人将自己放了下来。
那个篱笆小院,怎么也遮挡不住想要进入里面的人,平日里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世子殿下,今天却突然对这些小生命产生了极强的兴趣,他没有再继续登山,而是命人打开了篱笆院的门,然后默默走了进去。
从里面的一丛盛开着的花朵中,随意折下了一朵,放在鼻子边仔细的嗅了嗅,他那肥胖丑陋的身躯,在做起附庸风雅的动作时显得格外滑稽,但他还是做了。
折完一朵花,他随意扔掉,然后用脚在地上狠狠将那朵花碾碎,随后又折了一支不一样的,再次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他就像一条看到了骨头的狗一般,在这并不大的院子中嗅着,闻着,好像面对的不是一堆花朵,而是一个绝色佳人一般。
秦晓渔站在身后,面无表情,冷冷的望着世子李成德,她也不知道这位世子殿下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但只是几朵花而已,也便随他去了。
只有年轻道士有些紧张起来,他深知顾千浔与那个瘦弱的小孩子就在院中的小房子内,只要靖王世子殿下踏入小房子,便能够将顾千浔看个正着。
这帮“潍州城余孽”藏在鹤鸣山中的事情便会被整个江南道的人知道,那位有着多少雄心壮志又心狠手辣的靖王爷,想必很难会放过鹤鸣山。
虽然作为道教圣地的鹤鸣山弟子众多,在荆楚王朝中信徒更是数不胜数,掌教又是荆楚王朝的天师,再加上鹤鸣山远在荆楚王朝腹地,远离江南道,靖王爷不一定敢直接派兵来剿灭了鹤鸣山,但他一定会派出大量杀手,或者给朝廷施压,迫使朝廷将这几人交出去,那样的话,鹤鸣山就再也没有宁静之日了。
不过从现在这种情形来看,想要不被现已经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了,但是年轻道士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
他走上前来,面对着独自一人沉浸在摘花嗅花采花的快感中的世子殿下,轻轻说道“世子殿下,这花有何不妥吗?您为何要将它们踩碎?”
“这花,不是这院中的吧?这花上,有股女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