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馬上來了,別怕方姨在呢啊。」她緊緊抓住蘇沫的手,看著周圍的血,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流,淚水泛濫滴到了蘇沫的臉上。
「我好痛……」蘇沫痛苦地開口說道,刺骨的痛讓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只覺得渾身都軟了下去,眼皮像是被釘子頂住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流了下來,一片混亂中,她隱隱約約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一陣又一陣的聲音嘈雜著,離她越來越遠。
「不要睡,不要睡啊,快醒醒,蘇沫,別這樣子,再忍一下,救護車馬上到了……」
「都讓一讓,快點讓讓…。。」司機飛快地疏散開人群,虛弱的蘇沫被抬上了救護車,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顧墨沉的笑容。
明亮的燈光灑在嚴肅莊嚴的會議室,身穿西服的男人簽好了合約,愉快地並排從裡面走了出來,顧墨沉的臉上雲淡風輕,隱約露出一絲微笑,成功簽訂了沈氏的收購也算了了他的一個心愿,更何況這次根本沒有費多大力氣。
「顧總,合作愉快啊。」
「合作愉快,我會打理好沈氏的。」顧墨沉主動伸出手,想跟他握一下。
對方愣了一下,晃神幾秒才回過神來,他立馬恭敬地伸出手,只是這顧總今天是怎麼了,看起來真是心情大好,以往別說握手了,就連一個好臉色顧墨沉也是很少給的,這次還真的是受寵若驚呢。
兩個人一邊商量著事情一邊走下大樓,即使外頭已經天黑,燈光也不是那麼明亮耀人,可是顧氏集團里卻燈火通明,在刺眼的燈光下,緊張的工作氣氛還在繼續著。
「顧總不好了。」喬什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怎麼了?」顧墨沉看到喬什的樣子就知道一定出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了,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輕重肆意打斷他和別人的談話。
「蘇沫小姐…出事了,被送去醫院了…」喬什氣喘吁吁,有點不太敢看顧墨沉,眉頭皺得很高。
「孩子提前出生了嗎?」顧墨沉上前一步,一瞬不瞬地盯著喬什,表情冰冷,看起來也很焦急。
「不是…蘇小姐怕是有生命危險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司機打電話過來說蘇小姐被人給推到了,躺在路邊的時候,地上都是血…」
顧墨沉一聽到這話,推開喬什發了瘋一樣跑了出去。
蘇沫被送到了孟奕柏所在的醫院,此時正好周凌寒也在,他們兩個一起出去吃了飯,她正挽著他的手,準備送他回來值班。
剛剛談戀愛的兩個人總是很膩歪,雖然是在醫院,公開秀恩愛有些不對,可是幾乎整個醫院都知道孟醫生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了,自然而然他們也不去掩飾。
「那你先去值班,我先回去啦,到家給你打電話。」周凌寒的聲音柔柔糯糯,她的話像羽毛一樣輕輕落在孟奕柏的心裡。
「好,路上注意安全。」他們兩個在醫院一樓的走廊裡面對面說話,有些依依不捨。
「快,讓開,緊急病人,前面的,讓一讓。」門口的醫生推了擔架進來,後面跟著好幾個護士,他們的動作特別大,孟奕柏飛快地把周凌寒往懷裡一拉,這樣子她才沒有被他們撞到。
「蘇沫,蘇沫。」方姨一邊哭喊著一邊叫著她的名字,本來這種事情在醫院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在這邊每天的生離死別那麼多,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看不懂得複雜表情。
「蘇沫?」孟奕柏隱隱約約聽到了蘇沫的名字,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他一看,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眼裡,方姨的衣服上沾了少許血跡,頭髮凌亂無比,眼角的淚痕明顯。
孟奕柏大步上前,他看到一個柔弱,面無血色的女子安靜地躺著,臉上泛著痛苦的神情,小手緊緊地攥住自己兩邊的衣角,他能感受到她害怕極了。
「方姨,到底怎麼回事啊,蘇沫好好的這是怎麼了。」孟奕柏激動地抓住方姨的手,驚訝得嘴巴睜得很大啊,眼前的場景觸目驚心,讓他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奕柏,快,救救蘇沫吧。」方姨看到孟奕柏後就像看到了希望,她已經哭的快沒有體力了,往旁邊一軟,差點也向地上摔去,幸好孟奕柏動作快扶住了她。
「你先別激動,我也跟著醫生去看看。」孟奕柏匆匆地看著醫生的背影,又看了看方姨,她此刻幾乎都要暈厥過去了。
「凌寒,你快幫我照顧一下方姨,蘇沫出事情了,我得馬上去看看!」周凌寒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她不知所措地愣著那邊,不由地害怕起來。
「好好好,你先去忙,我會照顧好她的。」周凌寒緊張得咽了咽口水,然後飛快地上去把方姨扶住,孟奕柏轉身就大步往病房裡跑去,幾秒鐘就不見了蹤影。
「阿姨,你不要擔心,蘇沫會沒事的。」周凌寒扶了方姨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試圖安慰著她。
「怎麼辦,她都快生孩子了,我看到她剛才血流了一地,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她的性命都堪憂…」方姨一邊抽泣著,一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低下了頭,「如果不是我一時疏忽,把蘇沫一個人放在廣場上,也不會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該怎麼面對蘇沫怎麼面對顧墨沉啊。」
「怎麼能這麼說呢,阿姨你先別想這麼多,也不要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推,我們先看看蘇沫的情況怎麼樣,我相信以醫生的高技術水平,他們一定會讓蘇沫活蹦亂跳起來!」周凌寒心疼地望著方姨,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方姨一言不發地坐著,自責又內疚。
周凌寒悄悄地走到了旁邊,給阮雎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後,顧墨沉和阮雎同時來到了醫院。
「蘇沫呢!蘇沫在哪裡。」顧墨沉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他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暴跳如雷。
「先生,這裡是醫院,請你小聲一點。」護士皺了皺眉頭走了過來,禮貌地開口說道。
「滾!如果治不好病人,我就要你們醫院陪葬!」顧墨沉深吸了一下氣,想要使自己平靜一點,可是心中無盡的害怕使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整個身體都害怕得發抖,手術室里蘇沫正在手術,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調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說蘇沫倒在血泊中,顧墨沉自然而然腦補了一下,蘇沫正在受著苦甚至下落不明,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現在才趕過來,他攥起拳頭往牆壁上狠狠砸了一拳,手頓時紅腫了起來,甚至流了血,這個危急的時候,這種刺骨的痛反而讓人清醒一點。
「凌寒,方姨。」阮雎一接到電話也開著快車趕了過來,幸好她離這家醫院不是很遠,她一臉疑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大家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聽周凌寒說了一聲蘇沫出事了,她便萬分火急地趕了過來。
「阮雎,你說蘇沫會不會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啊?」方姨已經哭的眼睛紅了起來,聲音並沒有很大聲,她緩緩地開口問道,「要是她有什麼事情,我…」
「方姨你就先別多想啦,蘇沫吉人自有天相的。」阮雎環顧了一下周圍,輕微挑起眉毛,這時候她如果再不冷靜點,那麼這一屋子人應該都快變成瘋子了,她不能跟著悲傷,她要安慰著他們。
「你看以前那麼多兇險,蘇沫也是都挺過來了,現在蘇沫都快要當媽媽的人了,肯定會更加堅強的!」阮雎走了過去,也坐在方姨的身旁,抓住了她的手,試圖用手心的溫度去使方姨變得安心一點。
此時的顧墨沉,完全陷入了一場天崩地裂當中,他無比失落地站在手術室前面,默默地低著頭,狼狽極了,現在的他更多的是無助和痛苦,自己最愛的妻子孩子正在與死神搏鬥,他多麼希望自己能變成一把利劍,這樣子他就能幫助她們脫離險境,哪怕犧牲自己也在所不辭。
喬什站在一旁,假裝看向別處,他希望自己像是透明人一樣。
顧墨沉瞥眼看了他,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沈清媚找到了沒有?」
「顧總。。還沒…」喬什按照吩咐已經調了那附近周圍的監控,他清楚地看到沈清媚把蘇沫強帶進小巷裡,看到沈清媚和蘇沫起了爭執,更看到了蘇沫是如何倒地的。
顧墨沉走上去,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狠戾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女人給我找出來!」
「是顧總,我這就繼續找去。」喬什眼看戰火馬上發生,他恨不得快點逃跑,眼不見為淨。
沈清媚?這個女人真是成功引起了顧墨沉的注意,以前就算沈清媚如何使心機出現在顧墨沉的身邊,他都從來不拿正眼瞧過她,利用她拿下沈氏的時候也是純粹把她當作棋子,他心裡暗暗想著,他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傷害蘇沫母子的人,哪怕是個女人,他也要將她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