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娴此时脸色灰败,头散乱,汗水混着血水不停地沿着衣角滴落在地,已呈油尽灯枯之态。
可他在这祖洲人生地不熟的,到底去找谁呢?
这可如何是好,本以为随便骗个傻小子应付差事,没想到反而害这小子断送了性命,自己门派虽然算不得名门正派,但也断然不允许滥杀无辜!
恭喜只好先封住秦娴周遭穴道,止住血。
秦娴意识开始模糊,快死了吗?流了……多少的血呢?很多吧?外面枯枝落雪的那些声音那么清晰,一阵一阵地传入耳中,再在脑海中被扩大成无数倍,不停地回响。
沙沙、籁籁、……越来越清晰,这不是枝头落雪的声音,是脚步声,有人来了。
是南学的人追来了吗?还是,死亡来临了?
破旧的茅屋木门被人推开,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响。
真是没用!只不过是被刺了一剑,但却在这时怕成这个样子……自己终究无法亲手诛杀猴妖和那个人了吗?娘亲!
这两个字如两座大山,沉沉地压住了呼吸,让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生命随着时间流逝。
————
昏昏沉沉,朦朦胧胧。
一片混沌的场景开始变换,冬天,一条异常冷清的长街,地面上厚厚一层雪,一妇人领着个孩子在雪地里快步行走,像在躲避什么东西。
不知从哪冒出个身着丧服的老道士,抱着一大包黄符,走到孩子面前,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妇人有些害怕,将孩子护在身下,老道士模样显得很慈祥,但下一瞬,老头就打开包裹里将所有黄符撒在孩子身上,又拔出背后的桃木剑,朝着狠狠地朝孩子刺了下去!
妇人抬手拍掉了那把桃木剑,正要反击时,老道士突然跪下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模样异常凄惨。
看见他那个样子,妇人开始犹豫,最后松手转身带着孩子离去。
而在那时,跪着的老头突然化为一只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妇人后背狠狠咬了过去,妇人躲闪不及,被一口擦中的腰腹,鲜血顿时染红了雪地!
妇人见状这回不再心软,忍痛并起剑指击碎了老道士的喉咙,但自己也重伤倒下,血越流越多,将雪地染成了红色。……
妇人见状这回不再心软,忍痛并起剑指击碎了老道士的喉咙,但自己也重伤倒下,血越流越多,将雪地染成了红色。
孩子却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也不搀扶,好像受伤的妇人同他没有半点关系。
“杀了她!”一道声音冷得不沾丝毫情绪,在孩子心头响起!“这样的废物女人,不配做你的母亲,杀了她!”
三字如霹雳,不偏不倚地击在他身上!一时间孩子觉得头疼欲裂,痛得浑身打滚,感觉天旋地转。
眼前的场景再度转换,等静止下来时,一切又已变得完全不同。
春光明媚,百花盛开,煦暖的阳光淡淡照进破庙,打在里面两大一小三个人身上。
看不清脸。
一人开口道:“感谢道长救治我儿。”
另一人说道:“不必言谢,我为的是自己。”
“走吧!”不知是谁说的。
孩子瑟缩着,迟迟没移动。
“唉,他在一天,这天地如同囚牢,不得飞升,既然不愿,那么就待在里面吧!”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两人齐齐消失不见。
突然秦娴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利器刺中一样,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然后两张大脸印入眼帘……
“前辈,醒了!醒了!”
“瞎叫唤什么,我又不瞎,看得见。”
“喂,秦娴,能听到我说话吗?可吓死我了,你什么愣啊,喂,你没事吧!”
秦娴感觉头上黏腻腻的,想抬手擦去,却现全是如同灌了铅,一动也不能动。
“失血太多了,需要静养段日子,不要乱动。”
幸好脖子还能动,秦娴转头看着正在远处花圃浇花的老人,他知道是对方救了自己,身边是咧嘴笑的师兄。
秦娴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再睁开来时,目光变得又清又亮,不再混沌。还露出一抹笑意,真好,没死!
“谢谢!”是对师兄说,也是对老人说。
他很开心,只是心坎深处,依旧有些莫名其妙,刚才是梦么?那个小孩是我吗?可为什么不像,心里隐隐地抽痛,像在提醒他某些事情不该被牵动,但,亦不能忘记。
“谢什么谢,是你先救的我!”恭喜嘻嘻笑道。
接着走过去给秦娴拿过来一个土豆,掰开一块喂到秦娴嘴边,道:“你昏迷三日了,先吃点东西。
秦娴面露尴尬道:“这样不好吧!”
恭喜眯着眼睛,扯皮嘴角,笑容在明艳的阳光下更显跳脱张扬,“怎么说呢,也算我欠你一条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兄弟了,我一定好好照顾你,来乖弟弟,吃土豆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