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燒,」林鶴書抽了張紙開始寫病歷,「還有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
林鶴書頓了頓,江嶼眠繼續:「你不回我消息。」
他說的當然不是剛才的消息,是從前那長長的一時半會翻不到底的已讀不回。
病情還沒交代完,江嶼眠就又開始了:「林大夫,回個消息而已,不會綁著你跟我談戀愛的。」
林鶴書對他這些話已經免疫,繼續詢問:「咳嗽、鼻塞有嗎?」
「有一點咳嗽。」
「有痰嗎?」
「沒有,乾咳。」
「吃點感冒顆粒,或者vc銀翹片,什麼感冒藥都行。」
「沒有。」
「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那叫閃送。」
林鶴書的心情不太好,江嶼眠聽出來了,他還聽出來林鶴書想掛電話。
江嶼眠不滿,沒事找事:「你不是中醫?怎麼老開西藥?」
「你不愛吃中藥。」
江嶼眠確實是葉公好龍。
高中的時候杏林堂還沒搬遷擴建,那時候叫林氏中醫館,醫院裡也有食堂,林奶奶不自己做飯,林鶴書也跟她一塊兒吃食堂,放學先回醫院。
他沒有行醫資格,除了看病例,很多時候都在藥房煎藥,一邊煎藥,一邊根據藥方去倒推病情。
煎得多了,身上總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藥味。
大部分人都不喜歡藥味,江嶼眠卻莫名地迷戀這種苦澀的味道,迷戀林鶴書。
真叫他喝,他又避之不及。
第9章
林鶴書放下筆,平靜地問:「午飯吃了沒?」
「吃了,」話題跳得有點快,江嶼眠詫異了一秒鐘接上,「你呢,吃了什麼?」
「食堂。」
江嶼眠笑了一下:「我也是食堂。」
又說:「晚上想吃小餛飩,要加蝦仁、加紫菜、加黃瓜絲,再加一點醬。」
他不知道是自語還是說給林鶴書聽的,林大夫吃餛飩是極簡風味,他卻什麼都要加,說完晚飯又「不經意間」說到了居住情況:「前一陣在弄工作室,家裡沒收拾,就先住在這裡,過兩天工作室都弄好了我就搬回去。」
林鶴書只是應,江嶼眠趁機給他發定位的時候,門鈴響了。
他基本沒跟人說過目前的住址,這兩天也沒有什麼寄到家的快遞,只當是按錯了,但是門鈴鍥而不捨地響,林鶴書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