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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o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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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川的當晚,紀雪城直接拖著從丹江帶回來的包裹,鑽進了書房。
從懷孕的時候起,向娟就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本來為的是記錄腹中小生命的成長,誰知她生產之後,這個習慣也保留了下來,斷斷續續地記到了她去世前幾天。
硬殼筆記本厚重非常,紙頁早已泛黃髮脆,印著墨水洇干後的褶。紀雪城小心翼翼地翻動,像是闖進了一個肥皂泡泡構築的小小世界,輕盈而易碎。
向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至少,在她初期的日記當中確實如此。
她形容自己的孩子「凝結著她全部的愛和希冀」,是她「生活里又一個完滿的註腳」。
她曾在孕中期寫下如此一段話:
「晚上臨睡前,我和文康說起今日胎動很厲害。他意外地平靜,說是此前做過功課,叫我不要害怕,實在不行,再聘一位家庭醫生隨時待命。我聽著感動,原來他平時雖然不掛在嘴上,心裡也還是期盼著孩子的到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了解的孕婦知識……」
仔細算算,初次懷孕的向娟,年齡甚至比現在的紀雪城還小,卻已經在怡然自樂地等待成為母親。這不能不讓紀雪城心情複雜。
也就在這一頁,意外出現了膠帶修補的痕跡。
紙張從正中曾被完全撕開,長而曲折的一道裂痕匍匐其上,像皮膚上的猙獰傷疤。
後來的修補卻也相當細緻,透明膠帶被裁成小段,沿著裂縫貼得嚴密,字跡對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是費了一番功夫。
這又是誰的手筆?
紀雪城頓時起了疑竇,遍翻整本日記,前後都再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痕跡。
是無心損毀,還是刻意為之?
紀雪城沉吟許久,沒有當即找向婕詢問,而是在紙頁之間塞了書籤,以作提醒。
書房的門沒關嚴實,留了一條縫,晏泊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隨即探身進來問:「你還沒看完?」
「沒呢,」她朝書桌上堆疊成高高一摞的筆記本努努嘴,「才剛剛開始。」
晏泊穿著軟薄的居家服,剛洗過的頭髮搭在額前,儼然有點不見外的模樣,「舟車勞頓了大半天,明天還是工作日,你也該休息休息了。」
紀雪城答應得漫不經心:「嗯,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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