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適時嘆氣,「老袁啊,心疼錢。他這個身體,一個月要吃藥很多錢的。捨不得好東西,就想留點錢傍身。還有袁宥,這孩子啊,真的是個混帳東西,不學無術,從小就不省心。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付佳希掐著話頭再次打斷,「舅媽,兒孫自有兒孫福。」
「理是這麼個理,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所以呢,舅媽你有什麼辦法嗎?」
付佳希問得直接,情緒也平淡,不給她半點共鳴的破綻。
許芳面色訕訕,真心話不好再展開。
袁定國睡得早,十點不到臥室就熄了燈。
袁宥沖完澡,就穿條運動短褲,上身裸著,精瘦如猴。他躺在地鋪上,架著腿,絲毫不注意形象。
付佳希洗完澡出來,驚了一跳。
袁宥一聲怪笑,「姐,我沒得罪你吧。」
付佳希自顧自地擦頭髮,「你得沒得罪,自個兒心裡有數。」
從小到大那些破事,她都不想重提。
袁宥一個鯉魚打挺坐起,怪責道,「我媽就想你去找姐夫說說情,給我找個好門生,找個好工作,這你都不讓?」
「讓,我讓啊。」付佳希把毛巾晾上衣架,用衣撐掛去窗戶外,「但你要搞清楚,岳靳成的確有錢,有能力。但他已經不是你姐夫了。最後,給你提個醒,別一口一聲姐夫地叫他,顯得你跟只猴兒一樣。」
袁宥氣得吐血,「有種你別睡我房間啊!滾出去睡!」
付佳希雲淡風輕地睨他一眼,「要不是你爸媽求我,我進去都嫌髒。」
他快要發瘋,大吼剛起個頭,許芳披著外套,從臥室走出,「大晚上的你又哪根神經搭錯線,讓不讓你姐休息!」
付佳希關上門,上了鎖。
門外,袁宥仍在怒火中燒地告狀。
許芳爭論幾句聲音就小了,變成私下的寬慰,「她就回來待兩天,你做做樣子都不行嘛……」
房間打掃過,床品也都是換的,付佳希睡不好,翻來覆去的。迷迷糊糊睡著,又似乎聽到門鎖擰動的聲音,她對這個聲音極度敏感,猛地睜眼,直挺挺地坐起。
月光勻在牆上,冰涼寒顫。
屋裡一切安靜,只有她嘭嘭亂鼓的心跳聲。
付佳希雙手捋進頭髮里,捧著腦袋沉沉閉眼。
這一晚基本沒怎麼睡,第二天醒得早,走出臥室,袁宥還在地上打呼。許芳和卓定國已買了好多菜,在廚房忙碌。
「起這麼早,睡不習慣吧?夜裡冷不冷?」許芳熱絡關心。
「不冷,睡得挺好的。」
袁定國說,「我和你舅媽,我們想請嘉一爸爸,還有你那位朋友,上家裡吃頓家常便飯。人家大老遠過來,來了就是客,雖然咱家條件有限,但待客之道還是不能少。」
都這麼誠懇了,付佳希也不好推辭。
十點,估摸也該睡醒了,才給兩人分別打了電話。
茶神龍大酒店。
岳靳成算好時間,早點過去,就不跟對面客房的某人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