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绝望地看着小四的汽车疾驰而去。
他想哭,特别想哭。
为自己这恐怖的遭遇,为了死而逃生,还有,为了洛亦寒的安危。
但是他此时此刻在逃亡的路上啊,哪有时间去好好哭一场。
小义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是一条非常偏僻的公路,一直没有汽车经过。
吴所谓还处在惊恐中,也不敢走上马路等车。
他就抱着小义,藏在路边的长草中,努力控制住全身的颤抖。
“大白杨,你怎么样了?我他m真是个傻x,我早就该告诉你,你大哥是头披着羊皮的狼,我害死你了。”
吴所谓伸出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用的力气非常大,他的嘴角都破了,火辣辣的疼。
“不行,我得回去找洛亦寒,就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块。”
想到这,吴所谓挣扎着站起来,努力辨认着方向,可是连个路标都没有,他就向来时的方向走。
远远有车灯晃了眼睛,他怕得不行,根本不敢拦车,又跳到长草中藏起来。
“如果你想让二少爷活着,就永远别联系他了。”
吴所谓大脑中突然记起小四的话,他强迫自己去思考。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四是洛亦峰的保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讲这句话。
他低头望着小义,觉出了小义和小四的确长得很像。
“疯子,洛亦峰就是个疯子,他居然让保镖去睡自己的老婆,还弄出个儿子养活三年。”
吴所谓想起洛亦峰那毒蛇一样的目光,心都哆嗦了。
“我如果冒然回去,身份已经暴露了,找到洛亦寒也是给他添麻烦,不如我先找个地落脚,再联系他,反正有洛老爷和二夫人在,洛亦峰敢把他弟弟怎么样?”
吴所谓疯了一样自说自话,和自己商量着。
终于下了决心,他站在马路上,冲着与临江市相反的方向等车。
又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一辆大货车。
“姑娘,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抱个孩子站在这啊?吓死我了,以为撞鬼了呢。”
司机年龄比较大,一口东北话。
吴所谓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去幼儿园上班,穿的是女装。
“大爷,求你带我一程吧,我家男人喝醉了打我,我就带孩子逃出来了。”
“这可怜哪!快上车吧。”
吴所谓的假乱七八糟的,脸上刚才被自己打肿了,嘴边还破皮出了血,那货车司机立刻就相信了。
“你是回娘家吗?娘家在哪啊?我给人送货,只拉到沈阳。”
“大爷,你把我放在沈阳就行,我自己再买票回娘家。”
吴所谓打算好了,他不能离开东北。
自己虽然个子矮,但讲着一口东北味的普通话,绝对不能去南方。
试想,一个人除非是肉体死亡了,不然是不可能彻底消失的,怎么躲藏都会留下痕迹。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湮没于人海。
而湮没于人海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身边人同化。
在南方城市,出现一个浓重东北口音的人,很容易被人记住面貌特征。
但如果在东北地界出现一个东北人,就太普通了。
所以,吴所谓在上了大货车时,他就决定了,暂时隐匿在黑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