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定去。”钱婶笑弯了眼睛。
拿到了鸡蛋,吴兰淑也没多留,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钱婶将人送出门,摇头叹气,“也是不容易。”
周松的视线还落在门外,他方才有心想问问那人身体,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开口,不合适,也没理由。
“松哥,看什么呢?”林二柱手里端着空盘,用手肘碰碰他的胳膊。
周松收回目光,摇摇头,跟他一道把东西拿到灶房去。
剩下的钱婶没再让他俩沾手,赶他们外边儿玩儿去。
刘芳有身子,久坐以后便会累,跟他们招呼一声回屋去了,准备歇一会儿再接着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
天色这会儿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天边是一片昏黄的橘,周松干脆也不在他家多打扰了,带着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回了家。
他的家里没有养鸡鸭,自己待着的时候就出奇的安静,以前他是享受这种静谧的,但今日,他突然觉着,喂几只鸡,是不是也挺好的……
——
说做便做,隔日,周松便让林二柱去帮他打听村里这会儿谁家有小鸡崽,帮他买几只回来。
而他自己则钻到了后院去,准备拾掇出一片地方圈个鸡圈出来。
“松哥,你怎的突然想养鸡了,先前不是嫌叽叽喳喳的吵吗?”林二柱捧在手中的篮子里装着挨挨挤挤的十来只小鸡,黄澄澄毛绒绒的,连叫声都还细小。
这可是他专门跑到西村那边去帮人买回来的,就这么几只。
他伸手逗了逗,抬眼看向清理菜地旁空地的人,“你这是山上野鸡吃腻了,想自己养来吃?”
周松没理他,打量了一圈自己清出来的空地,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回身道:“我去山上砍点竹子回来圈篱笆。
“啊?”林二柱看他提个砍柴刀,背捆绳子就走了,忙将手里的篮子放下,小跑着跟上去,“我帮你一起啊。”
村旁的山上有挺大一片野竹林,长得还快,哪怕村里人时不时会砍些回去做东西,也没影响长势。
林二柱平日来这边比较少,一路跟着过来,等走进竹林的阴影下,觉得还怪凉快的,伸手摸一摸凉丝丝的竹身,道:“怪不得有人说夏天睡竹床舒坦,确实不错,你说我要不要砍点回去做张床。”
周松正寻摸着砍那颗好,听见他的话随口回道:“你可以先试着做张竹席。”
林二柱觉着有道理,随后又想起,自己实在不擅长做这些细发活儿,到时候又是白折腾,叹口气,先去帮人挑做篱笆的竹子了。
圈篱笆一般不会用很粗壮的大竹子,比较硬,不好做形状,周松挑了几棵小的砍了,弄短之后用绳子捆一捆往肩膀上一扛,压根不需要林二柱帮忙。
林二柱在后面啧啧感叹,这乾元的力气就是不一般,这一大捆竹子他可是扛不动的,最后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多余,追上去帮人拎着砍柴刀了。
下山途中,他转头瞥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人,道:“松哥,你近些时日怎的了?”
周松回看他,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着……”林二柱也不知该怎的说,“你这两天怪怪的。”
他松哥虽然一直都是话少面冷的,心里想啥谁也看不出来,但他毕竟跟对方从小相处到大,自认还算了解对方。
虽然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周松不太对,有些行为很莫名,比如突然开始频繁去打水,比如又突然要养鸡。
看着都是些正常的小事,可对方是谁,是他松哥啊,日子过得千篇一律,从来不做啥改变。
很早的时候他娘就说过,让对方养些鸡,没事儿捡两个蛋吃补补身体也是好的,对方从来也没实施过。
今儿怎的突发奇想的便要开始养鸡了?
林二柱眯起眼睛,“松哥,你不会……”
周松被他看的莫名心中一跳,抿着唇没说话。
“你不会是……”林二柱凑近他,“真在周家那边受了什么刺激吧?”
“……”周松看了他一眼,无言的加快脚步走了,不想跟这傻子说话。
“哎,松哥,是不是啊?”林二柱连忙追上去,“是的话你跟我说啊,不要憋在心里,跟人唠唠也是好的呀,你……”
周松停下脚转头看他。
林二柱脚步一停,闭上嘴。
“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突然想养了,可懂?”周松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林二柱连连点头。
轻叹口气,周松不再管他,扛着竹子走在前面。
林二柱不敢再啰嗦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心道他松哥之前被他念叨烦了顶多是不搭理他,放他一个人在那里叭叭,今儿竟然瞪他了!
他暗戳戳的瞥人,定然就是那日在周家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