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曹操酣睡方醒,便聽小喬匆匆來報:「老爺呀,本縣李都頭帶了他婚娘子,要來拜老爺哩。」
曹操聽了便要起身,起到一半,不覺身體一軟,跌回床上,把睡一旁的金蓮嚇得驚叫,連忙喚小喬,兩人合力扶起曹操。
見曹操渾不受力模樣,金蓮急得要哭:「大郎,可是哪裡不適?小喬,快、快去請醫師來……」
「別!別去!」曹操喚住小喬,攥了攥拳,舒展了一下胳膊,只覺氣力漸漸恢復,便道:「不必請什麼醫師,你去讓李逵稍候,說我即刻便來。」
潘金蓮哪裡放心,嗔道:「大郎如何這般使性,身體上的事豈能輕忽得?」
曹操一邊披衣下床,一邊應付道:「我自省得,不過一時睡乏了力,不必庸人自擾。」
潘金蓮卻緊跟著嘮叨道:「你一向如鐵打金剛一般,如何好好的乏了力?呀,你看伱眼眶也這般青黑,臉上骨頭都瘦出來了。」
見她嘰嘰喳喳若有其事,曹操也不免惶然,取了鏡子一照,果然是瘦了一圈,眼眶青黑,臉色難看。
不由失聲道:「不好,吾被酒色所傷,竟如此憔悴!」
說罷連連搖頭,想起這一個多月,幾乎日日痛飲,夜夜酣戰,著實有些消耗過度,暗自誡道:「這般下去,大業未成便要中道崩殂,豈不可笑?罷了,金蓮之前腰肢盈盈一握,如今卻是一抓一把肉,三娘也是越發好戰,我當避讓一時,養精蓄銳,再作計較。」
主意打定,大聲喝了兩句,令潘金蓮不必擔心,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帶著扈三娘和潘金蓮,一起來到廳中。
李逵見曹操出來,拉著婆娘,兩個雙雙拜倒,李逵先磕個頭道:「老娘一早便喚了我教誨,說若不是哥哥,家中哪有如今好日子?鐵牛也做不得都頭,也娶不得婆娘,老娘的眼睛也無復明之望,因此叫我帶了寶蓮,務必來給哥哥磕頭。」
曹操與他相識之初,意氣相投,便答應提拔他做都頭,奈何後來惹下諸般事情,海捕文書滿天下張貼,這個都頭如何做得?
因此曹操自進入東平府,便剔了李逵虬髯,又叮囑宋寶蓮監督,只需他唇上口下留一圈短髯,兩邊鬍子,隨長隨刮。隨後找人替他入了籍貫,道是獨龍崗李家莊的李鐵牛,乃是李應族親,在外拜師學藝如今方回,來歷清白,這才保他做了都頭。
一眾兄弟見曹操如此重諾,都是欽佩不已。
寶蓮也隨著磕了個頭,紅著眼道:「若非伯伯憐惜,奴家和爹娘還在江湖裡漂泊,誰知歸宿如何?如今蒙伯伯做媒,又置辦屋舍家業,讓奴家嫁得鐵牛,承他掏心掏肺對我,又孝順奴家爹娘,這般日子便如天堂一般,全仗伯伯所賜。」
曹操把眼一看兩人,宋寶蓮已梳做婦人髮型,舉止間明顯多出幾分風韻,比在江州時愈發白嫩了,只是眼圈黑黑。而李逵向來憨愚的神色中,竟也透出一絲清明成熟神氣,不由歡喜,口中道:「鐵牛,你且扶了我弟妹起來!你們這一拜,我便受了,以後不必如此多禮。」
這時扈三娘從荷包中摸出一雙金元寶,上面都雕著吉祥花紋,底下刻著陽文,一個是白頭偕老,一個多子多福,遞給寶蓮道:「這是我和你金蓮嫂嫂的心意,既為人婦,以後便要好生持家,愛護丈夫,孝敬公婆。」
宋寶蓮紅了紅臉,福身道:「謹記嫂子教誨。」
這時武松搖搖擺擺從側院過來,見了李逵夫妻,笑呵呵道:「鐵牛,娶了老婆,也不要忘了打熬氣力,我教你得諸般功夫,務必常常練習。」
李逵憨笑道:「那是自然,昨晚洞房後,我還起來打了幾趟拳腳,然後又洞房到天明。」
眾人頓時大笑,宋寶蓮紅了面頰,偷偷下死手掐他,李逵渾然不覺,自家手指頭生疼不已。
這時楊再興也鬼頭鬼腦鑽了出來,臉上一塊青一塊紫。
武松曹操昨夜俱醉,不知後來諸事,此刻都不由沉下臉,武松怒道:「小楊,何人把你打成這般?」
楊再興卻是渾不在意,先笑嘻嘻叫了幾聲哥哥嫂嫂,滿不在乎道:「昨夜見他們灌哥哥酒,小弟心中不忿,後來見他們也都醉了,便藉口大家比武耍子,想趁機揍幾個鬧最凶的出口惡氣,先揍了一個叫阮小七的,又揍了一個叫劉唐的,後來有個叫林沖的不忿,替他兄弟出頭,小弟見他喝的不多,生怕贏不得,便激他比槍,誰知那廝倒是驚人的好槍法,讓了我一條槍頭,還把我一頓收拾。」
武松聽了面色更沉,怒道:「好個豹子頭,以大欺小,待我去討回公道。」
楊再興一把拉住道:「哥哥,願賭服輸,是我自己激他比的,輸了只怪自己沒用。而且那廝為人倒是甚好,雖打了我幾下,卻都故意避開要害,最後還特意指點了我兩句,我和他乃是君子之爭,回頭等我槍法練成,自會找回場子來。」
武松聽了方才息怒,道:「罷了,那也由你。你和林沖鬥了幾招?」
楊再興道:「鬥了三十餘招,不過人家並沒出全力,要是性命相撲,我估計十招左右就要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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