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同甫等人:“……”
啊对对对!
到底是成了精的狐狸,尤其能坐稳内卫统领这一职务的,更没有泛泛之辈,柴同甫被骂了半刻钟,初时还觉得这回曹阳八成要凉,之后细细品了品天子说的那几句话——“尔等还有什么颜面继续说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觉察出天子的真实意图了。
因曹阳坏了事,他们作为上官失察是假,想借此良机一举将他们请出黑衣卫,独掌黑衣卫权柄,这才是真!
《我刚进门,就听见有人哭丧,觉得好像是在哭我,就跟着哭了两声》
《仔细听听,原来真的是在哭我-_-||》
柴同甫想到此处,初觉心惊,再一思忖,反倒释然了。
当初先帝驾崩之前,曾经单独召见内卫五部的统领,嘱咐他们静待英主,之后他们同天子解释说彼时因天子尚在守孝而不得陛见,以及还以为英主便是当今天子——这当然是假的!
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尤其又是涉及到天子承嗣这样的大事,一个不好,户口本跟通讯录都得丢进去,他们怎么敢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当时他们扯出这样一个由头欺骗天子,而天子显然也知道他们是在欺骗自己,只是彼时朝局使然,很多事情无谓过多纠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此后柴同甫眼见天子三两下将朝局料理清楚,暗地里便捏着一把汗,忧心当日之事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叫自己九族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来此面见天子,悬在头顶的那把剑终于落了下来,虽然有惊,但好在多半无险。
柴同甫毕竟机敏,原地酝酿了一下感情,适时的表露出羞愧不胜的情状,又被天子骂了几句之后,终于以头抢地,放声大哭。
“老臣糊涂,有负圣恩啊——”
他锤着胸口嚎啕不已:“先帝临终之前,再三叮嘱,说陛下乃是他钦定的后继之主,虽然年轻,但极有英主之像,令老臣常日则敬恭侍上,遇事必直言相谏,老臣一时糊涂,竟然叫人在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等丑事,来日身死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先帝?老臣失悔啊!!!”
一边扯着先帝的大旗给天子的继位合法性背书,一边顺从天子心意,娴熟的开始舔。
其余几位统领听到此处,也明白了大半,老泪纵横,配合的啜泣起来:“臣等有负先帝所托啊!”
柴同甫就在这时候,适时的提出了辞呈:“臣年老昏庸,不堪当事,又犯下这等过失,实在无颜忝居高位,还请陛下开恩,准许臣辞去黑衣卫统领一职。”
嬴政见他上道,脸色不免稍稍和缓几分,叹息着道:“何至于此?”
柴同甫语气坚决:“臣庸碌,不敢侍奉圣君。”
如是来回推拉,反复三次。
天子尽了挽留之意,臣下表了忠顺之心,柴同甫终于丢掉了手中的烫手山芋,晚上睡觉也能安心合眼了。
其余几位统领顺势请辞。
嬴政大手一挥,准了!
代王看着面前上演的这场顶级拉扯,呆滞无言。
旁边几个刚告完曹阳刁状的,也呆愣如一群木鸡。
啊这……
我们是为什么进宫来着?
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曹阳呢?!
为什么五个黑衣卫统领都□□没了?!
代王同天子见面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只是每一次见面,都能叫他印象深刻。
其心机之深沉,手腕之老辣,处事之果决,还有行一步看百步之远见——
今天这事……是否也在天子的算计之中?
他现下所担当的角色,是否就是昔日的皇太后,亦或者冯明达?
代王嘴唇动了动,好半天过去,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此事本是曹阳之过,陛下只惩处其人便可,何以……”
“啊?”嬴政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眉头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疑惑道:“不是叔祖父您主动入宫,想叫朕还宗室一个公道的吗?”
代王:“……”
代王:( ̄~ ̄;)
好像……掉坑里去了?
不太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