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在一瞥间看得分明,却不是师叔贾三宝是谁?可他为何与平日衣饰迥异?若非行为鬼祟,与四周游赏之人反差强烈,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贾三宝这会儿不是该在七圣庙么?渺渺略觉异样。此人一向好争虚荣,岂肯错过今晚这般重要场合?她一贯鄙夷贾三宝的品行,不屑把他当作师叔看待,因而在心里都是直呼其名。
正迟疑间,贾三宝已溜进了那条阴暗脏污的巷中,渺渺未做多想也跟了过去。巷中狭窄,不容二人并行,两侧高墙遍布青苔,她查看一番,确认贾三宝没有越墙而走,便提气向前追去。凭着对这一带的熟悉,她循声辨迹,在曲折复杂的道路中穿插游走。约莫一盏茶后来到一处三岔巷口,忽听斜后方衣摆风声,紧接着她肩上一紧,喉间已多了一柄精钢匕,锋刃的冷光随着头顶彩色灯笼的晃动一闪一闪。
“师叔,师叔!我是庆云庄的人,我”渺渺低声惊呼,腘窝处猝不及防吃了贾三宝狠狠一脚,她吃痛向前跪倒,急用双掌撑住身子,惊恐地回头看去,晦暗中只见那人七分像鬼三分像人,两只眼珠像要凸出到眼眶之外,隐隐透出杀意。
她想要起身,却被贾三宝一脚踏上后背,下巴狠狠磕在了地上,耳听他道:“是谁让你跟踪我的?!”声音急促,显是极为紧张。
“没,没有人,我碰巧在街上看到师叔。”渺渺双手被压在胸前,顺势从襟中摸出指针带在手上,光线昏暗,贾三宝因之未注意到她这个动作。
“胡说!你鬼鬼祟祟跟着我要干甚?”贾三宝脚上用力,他武功平庸,但足以压制渺渺。
渺渺肋骨生疼,像要被他踏折,胸口窒闷欲炸,不禁痛苦地呻吟出声。身后贾三宝俯身将头凑近,认出是她,干笑几声道:“哈,凭你这贱婢,也想来害我?”语气中全无笑意。
“不,没有,师叔,求求……”渺渺断断续续地哀求,每挤出一个字就少一口气。
“快说,说啊!谁让你来跟着我的!”贾三宝狠厉的叫起来,抬脚就欲猛跺下去。
渺渺趁着背上一轻,急翻转过身体,贾三宝的这一脚正落在了她右侧腰窝。她吃痛闷哼一声,身体蜷缩,右手却猛地拽住了贾三宝的脚踝,只见他脚腕上密布着细密血线,一直延伸至裤筒之中。
一拂六尘!渺渺的脑中乍现出四个字。
她对各类暗器毒药格外在意,所以认得清楚,这乃是龙华寺秘传毒药一拂六尘的中毒之兆。中此毒者短时不会有明显症状,但若不按期服用解药,便会全身血管崩裂而亡。看贾三宝这样子,像已濒临毒。
她心里猛地一颤,连串推断飞似地从她脑中一闪而过:原来泄密造谣的人是他!为的就是这一拂六尘的解药!他眼下这是要……逃跑?为甚么逃!因为把七圣庙之事泄给了玄凝阁!糟啦!七圣庙有危险!想到这些,她焦急万分,登时连害怕都顾不上了。
“老子的事岂能坏在你手上!还不老实说!”贾三宝怒极,抽脚凶狠地踹向渺渺的小腹。
渺渺受这一击,“哇”地吐出口血。幸亏贾三宝中毒后内力大减,力道不够,她五脏才不致破裂。可贾三宝杀心已炽,转而拔出匕向渺渺胸口刺来!生死攸关之际,渺渺心念如电,就在匕扎落的瞬间她闭眼脱口道:“我有解药!”
贾三宝的手一顿,立即又道:“你休想骗我!”悬在渺渺胸前的匕却不再扎下,“他们自会给我解药!”
渺渺见状心知说辞奏效,缓了口气,继续试探道:“他们要给早给了。”
贾三宝眼中现出一丝迟疑,但仍紧紧握着匕道:“你胡说!消息已放出去了,事成之后他们就会给我!”
渺渺全身一凉,七圣庙的事果然已经暴露!她当下咳了两声,吐出大团血沫,表现出全无逃脱之力,假意诚恳道:“事成之后,他们还会留你吗?不如让我看看罢。”
贾三宝被说中了隐忧,心神更乱,身子微微一晃问道:“你怎会有解药?”
“是我爹爹,我爹爹教过我方子,”渺渺情急之下编不出甚么好理由,只能权且胡搅一番。
贾三宝闻言一怔,像在考量这其中的关系。渺渺等的就是这一瞬,抓住时机向贾三宝身后大喊道:“师父!”
贾三宝正分神中,猝然听她这么一喊,身子先脑子一步动起来,向侧转去。但他脑筋奇快,眨眼间便意识到上当,当即疾向后纵出,但见眼前微光闪烁,一簇细针贴着他颈侧擦了过去。
渺渺一击不中,左手手指轻扣,第二簇细针跟着射出,心中却似死灰。那一瞬实是她唯一的机会,此刻贾三宝有了防备,九连指针是本门暗器,恐怕再难伤他!
贾三宝躲过一劫,气得狂,见渺渺的毒针又至,冷笑着一斜身,就要扑来索命。他本能轻易避过九连指针,然未料脚下忽然软,只因这微小的偏差,一根毒针扎进了脖颈。
原来他皮肤先前被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