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身旁的汲婴扫了一眼面色沉冷、看不出情绪的乔中煦,连忙开口道:
“我等之前与乔道友也只是略有些许误会而已,如今既知前辈与玉壶界渊源,又有前辈亲自出面调解,自是和好如新,前辈万请放心。”
智无闻言,笑着看向乔中煦:
“乔居士,你觉得如何”
乔中煦微微欠身,脸上隐有不快之色,却还是不得不低声道:
“回师伯祖的话,全凭师伯祖吩咐,中煦自无异议。”
听出了乔中煦话语里的不甘与恼火,智无脸上笑容不变,宣了一声佛号,看向赵丰等人,欣慰道:
“既得汲居士此言,老僧也便放心了。”
乔中煦想借着他的手,一举铲除小仓界,这点心思即便不需要‘他心通’,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但乔中煦不知道的是,他对玉壶界没有半点眷恋,且从无上真佛这边来看,界乱之海内彼此制衡的局势,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他不会偏向玉壶界,为了玉壶界对小仓界出手。
同样的,有他作保,任这小仓界如何壮大,终究不敢轻易攻打玉壶界,由此也便能在这界乱之海继续扎下一根针。
当然,在他看来,直接统治这界乱之海,其实更为简单。
只是这界乱之海乃是罪孽深重之处,待得久了,不拘是他,便是菩萨、大菩萨,那也都吃不消。
且杀鸡取卵的事情,也不值当去做。
是以这些年在此处除了收拢了一些好苗子,他更多还是着力搅乱这界乱之海的局势。
“对了,还有那个甘雄……”
目光扫过人群中并不显眼的老头身影,智无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淡淡的幽芒。
渎圣界的顽疾除去之后,却也可以将之作为制衡小仓界的手段,只不过有些放在明面,有些则要放在暗处。
这也是他这百余年来,耗费不少时间精力,从中仔细挑选、布局的结果。
只是脸上却依旧不表,笑呵呵道:
“既如此,那老僧便告辞了,诸位,界海迢遥,咱们来日再见。”
抬手竖掌在前,朝着众人微微一礼,丝毫不见渡劫大能的傲慢,谦虚恭逊,气度令人折服。
身后,那些被其选中的修士们,亦是有样学样,竖掌而前。
礼罢,智无也不再耽搁,当下大袖一扬,霎时间遮蔽了茫茫虚空。
待得赵丰等人回过神来,却已经看不见智无与众修士的踪迹。
赵丰、乔中煦、甘雄彼此面色沉郁,气氛沉凝如冰。
直至汲婴察觉到了袖中一件法器的变化,这才低声道:
“诸位,观天镜显示,此人已经离去,正赶往那界海漩涡支脉入口。”
闻听此言,众人紧绷的神色这才松懈了下来。
甘雄最是按捺不住,看向乔中煦,摇头失笑:
“乔道友,你这位师伯祖,竟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
乔中煦面露苦笑之色:
“甘道友说笑了,他性情大变,并不为我玉壶界考量,与我玉壶界已是陌路之人,之前也不过都是虚与委蛇,不得不这般称呼,既算不得我玉壶界的人,他做什么事情,自也与我玉壶界无关。”
甘雄笑道:
“你也别急着推卸,我又不曾说你什么,只是有些感慨,你们玉壶界底蕴深厚,在外面竟也有那么多厉害前辈。”
乔中煦闻言,也是苦笑更甚,摇头道:
“界乱之海中势力以万计,其中俊杰又何其之多,可惜无不困囿于牢笼之中,不得舒展,不说玉壶界,若是你渎圣界的人出去了,保不准也会有大乘修士……何况他们虽有成就,却受困于妖僧怪法,不得解脱,也算不得是好事。”
“乔道友高见。”
一旁,赵丰闻言也不由得微微颔,正色道:
“若非乔道友拎得清道理,愿意配合我等,却也难以打这和尚。”
乔中煦闻言,也只是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叹息道:
“若是可以,我倒也希望跟从师伯祖,可惜……”
正如他之前所言,这位师伯祖不曾将玉壶界放在心上,也便意味着对方与玉壶界已是形同陌路,如何选择,自然不难作出决定。
随即想到了一些事,看向赵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