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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秦始皇幕间 > 第62頁(第1页)

第62頁(第1页)

皎月也看著這一幕,為捲入這場權利遊戲的所有人嘆息。

「我之前就說過,光耀帝想要的帝國是沒有男女之別,人人都能吃飽穿暖的理想世界。她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能力達成,所以把一切寄托在她父親始皇嬴政身上。」

「但十年過去了,曾經的小公主長大了,越來越深入權利中心,也距離夢想國度越來越遙遠。十年過去了,雄才偉略的始皇也老了,開始憂心帝國的未來。」

「這十年,六國餘孽從未停歇,大秦上層階級卻沉浸在權利和財富的爭鬥中,底層黔掙扎在死亡和徭役之間。」

皎月放出一枚舊回溯石,畫面中是姬恆和贏舜華那場關於「想要天下大亂」、「破而後立」的對話。

皎月道:「大秦帝國本身的問題,始皇和貴族士大夫們的態度,全都成了光耀帝的攔路石。她明白,她到了不得不破釜沉舟的時候。」

「但直到這個時候,光耀帝依舊想要抓住她的父親,那位一掃六合的帝王,所以朱喜被推了出來。」

「朱喜代表的是光耀帝,是光耀帝對始皇嬴政最後的試探,是她是否能交付一生的試探。」

「最終,朱喜死了,贏舜華所有的痴心妄想都隨著朱喜的死亡而破滅!」

回溯石的畫面占據了整個仙幕,巨大的風雪似乎要壓碎仙幕落入人間。

贏舜華趕在最後的時間來到刑場,站在人群中,親眼看著被綁住手腳和頭顱的朱喜被牛拉著,像破布一樣被扯成幾塊。

刺目的紅血灑落在白雪上,將上天好不容易染乾淨的世界淋得污濁。

隔著漫天大雪,贏舜華看到朱喜也看到她了,在被扯成「破布」前,似乎還想忍著非人的疼痛對她笑。

贏舜華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激肺腑,讓她越發冷靜。

冷靜得仿佛靈魂飄離了身體,漂浮在萬丈高空之上,以旁觀者的姿態俯瞰世間。

她緩步朝著行刑中心走去,任由風雪卷落她頭上的兜帽,融化在臉上的白雪打濕額頭的傷口,凝固的鮮血重流淌下來。

「結束了嗎?」站在刑場中心,她平靜的問不知何時聚攏在她身邊的姬恆、呂雉、蕭何等人。

「結束了,我們可以把朱喜帶回去了。」姬恆拿出手帕小心擦拭她臉上的鮮血。

「我請阿父賜婚,或許明年我們就能成婚了。」贏舜華說。

「能娶公主,是姬恆的榮幸。」姬恆努力笑著,眼神卻滿是悲傷。

因為他知道,他的公主,徹底失去了心中的信仰。

「姬恆會永遠陪在公主身邊。」所以,你並不孤獨。

「嗯。」贏舜華露出淺淺的笑容,「還有朱喜。」

她來到朱喜的頭顱前,雙手抱起,用袖子擦掉上面的血水,舉到眼前平視,「她居然真的在笑。」

贏舜華像抱瓦罐一樣抱著朱喜的頭,任由鮮血染紅她的衣衫,染紅她走過的路,「收拾收拾,我們走吧。」

給朱喜撿手的呂雉拿著一塊像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走了過來,「這是朱喜留給公主的。」

那是一份血書,內容也很簡單。

朱喜說她知道了贏舜華想要用封地換她的事,說那樣不值得。說她是心甘情願的,讓贏舜華不要難過,忘了她。

信的最後,反而安慰贏舜華。

「真是個傻姑娘,比我還可笑。」贏舜華收起血書,抱著頭顱,大步朝著公主府而去。

那些貴族士大夫怎麼可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個個也不嫌冷,在得知贏舜華離開咸陽宮來刑場後,頂著大風雪跑來刑場炫耀。

說來說去也就那些話,讓公主不要因為同是女兒身就被蒙蔽。

她是始皇的女兒,身上流淌著最高貴的血,所以才與眾不同,還是不要和朱喜這些身份低賤,卻妄圖顛倒陰陽的女子混在一起。

贏舜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完全無視這些人。

直到有一個贏姓宗室長輩攔在她面前,只差指著她的鼻子罵,「……十一公主妄比天高,那是你的事,不要帶壞了天下的女子。」

贏舜華直接問:「叔祖是指叔祖母嗎?她沒和我玩。」

以前她還會和這些爺爺輩的人聯絡聯絡感情,現在卻懶得理會。

老頭氣得發抖,又不敢直接對著贏舜華發作,轉而指著呂雉說:「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公主想要當太子,就要向長公子一樣,多讀點書,學學先人道理,洗掉身上的污穢。」

「是指這樣惟家之索嗎?」贏舜華突然把被斗篷遮住的朱喜腦袋懟他臉上。

老頭被這麼突然來一下,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地上,臉色煞白。

「膽子可真小。」贏舜華捏捏懷中頭的冰冷的臉皮扯了扯,見老頭一副要嚇尿的樣子,開懷的笑了,「哈哈哈,叔祖真有。」

贏舜華彎腰,用捏過朱喜麵皮的手拍著老頭的臉說:「叔祖一把年紀就不要在大冬天出門了,沒挨過去,牝雞的罪又要多一個。」

「你、你、你……」老頭「你」了半天才蹦出兩個字,「瘋子。」

贏舜華直接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本來跑來看戲的人全都退避三舍,再沒有人敢說一個字。

贏舜華抱著頭走在前面,呂雉、蕭何、姬恆他們,有人抱手有人抱腳,全都跟在贏舜華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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