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燕执便有些沮丧,那野猪看起来体形颇为庞大,若是能猎到的话,拖到山下的镇上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有了钱,他便能给阿冽买冻疮膏了。
摹冽看出燕执的心情低落,主动去握他的手,紧了紧,道:“定是因为许久未曾打猎,所以阿执哥哥的射技才有些生疏了……多练练便好了,无事的,阿执哥哥莫要着急。”
有爱人的安慰和鼓舞,燕执的心情当即便明朗了起来,紧紧回握住摹冽的手,朝他笑道:“嗯!”
直到燕执第五次射跑猎物之后,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了。
“阿冽,你不是说我是猎户么……为何我手持弓箭之时分毫感觉不到游刃有余?……”
“难不成我根本不会打猎……从前一直都是你在养我的?……”
燕执自小在九重天练的便是长剑,何曾摸过弓,他射不中才是正常的。
只是那日摹冽结合他们身处的环境,信口胡诌燕执是猎户,谁知道燕执竟如此执拗,非要亲自出门打猎。
摹冽哪里舍得叫他失望,编谎话哄他道:
“不是……阿执哥哥未坠崖之前,平日里都是阿执哥哥出门去打猎的,是阿执哥哥一直养着阿冽。”
燕执:“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摹冽看着他,笑道。
见燕执还是一副丧气模样,摹冽上前,双手穿过他的腰侧将他抱住,脸贴在他肩上,柔声道:“反正阿冽也会打猎,往后便换阿冽来养阿执哥哥,好不好?”
看燕执不说话,摹冽又道:“阿执哥哥说过的,夫妻之间不分你我的。”
燕执将手贴上摹冽的背,闻言“嗯”了一声,两个月过去,他们已经十分习惯彼此的拥抱了。
但实际上,燕执虽然嘴上应了,但心中仍是觉得过不去,家中的事情几乎都已经是摹冽在做了,打猎还让摹冽来,太辛苦了,他不想让摹冽这么辛苦,他想让他过好日子。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极轻,在山中继续寻找猎物,只是这回运气便没有那么好了,他们寻了一下午都没有再找到猎物,金乌将要落山之际,才在山崖边的小路上现一串狼的脚印。
看样子那是一头独狼,若是能猎到,他们起码有半个月不需要再为吃的愁。
沿着雪地上的脚印一路追踪过去,燕执与摹冽很快便现了那头狼的踪迹,那独狼此刻正处于山崖边上,已经没有退路了,由摹冽出手,定然能猎中。
两人隐于树后,距离那狼约莫有二十米,摹冽接过燕执递来的弓和羽箭,张弓搭箭,燕执看着他的动作,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见摹冽瞄准那独狼,将弓缓缓拉至半满,正准备放箭之时,摹冽的眉心却微微拧了拧,将弓箭收了起来。
“怎么了?……”燕执压着声音问道。
摹冽低声回道:“那是一头母狼,它刚生过狼崽,若是杀了它,它的幼崽便活不成了。”
燕执看向那狼的腹下,那排乳房微微下垂,果然正处于哺乳期。
“那便算了吧。”
“嗯。”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必须在金乌落山之前回家,家中还剩一只前几日猎到的野兔,今夜倒是不愁没东西吃。
回去之后,摹冽便将埋在院中雪地里的野兔挖出来,拿到屋内化冻。
野兔的皮毛和内脏已经处理干净了,待化冻之后便可以进行烹煮。
燕执坐在屋内那张四方的木桌边,看着摹冽忙前忙后,觉得自己甚是无用,打不到猎物也便罢了,连烧火做饭都不会,样样都要摹冽操劳。
“阿冽……”燕执看着那正站在灶台前切菜的人,出声唤道。
摹冽扭头看他:“嗯?……”
燕执心中难受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