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一身血倒在山下呢?裴青玉想,難道是遭了山匪?
他記得那日見到這人時,他身上的衣衫雖浸了血,也看得出是富貴人家才穿得起的料子,許是哪個府上的公子。。。。。。
「師父,您回來啦!」門外驟然傳來方小築的喊聲。
裴青玉走出屋子,跟來人打招呼:「孫大夫。」
孫大夫把身上的藥箱遞給方小築,與他在院中的石桌邊坐下,念叨起屋裡那個還昏迷不醒的人。
「昨兒夜裡燒得渾身滾燙,今早才退了下去。。。。。。」
他們正說著,忽聽一聲脆響,似有瓷碗砸碎在地---是從屋子旁的廚房傳來的。
方小築撒腿就跑過去看:「怎麼了?是不是有老鼠啊?」
然後,就聽他咋咋呼呼嚷道:「啊!醒了醒了!師父,先生,他醒了!」
醒了?裴青玉連忙起身走過去。
廚房灶台邊,穿著裡衣,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白紗布的男人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咬著手裡的包子。
「兄台?」
忽然,耳邊響起一個很好聽的聲音,似雨落階前。他抬起頭,清秀的眉目撞入眼底。。。。。。
方小築見那人一動不動地看著裴青玉,奇怪道:「咦,他臉怎麼紅了?」
聞聲趕來的孫大夫抬手就拍了他一腦袋:「他噎著了!臉能不紅嗎?!」
方小築這才發現,他嘴裡的包子咽不下去,憋得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孫大夫急忙蹲下身,在他腹上捶了幾下。
「咳咳咳。。。。。。」男人猛地吐出口中的包子,呼呼喘氣。
「好了,噎不死的。」孫大夫拉過他的手,摸著脈診了診,鬆了口氣道,「沒什麼大事了,再吃幾副藥,多休息幾日就成。」
話音未落,那人手一伸就去拔他鬍子:「好白哦。」
「嘶!」孫大夫一聲痛呼,忙把鬍子搶了回來。
方小築生氣道:「你幹嘛拔我師父鬍子?」
男人一臉無辜:「白頭髮,不用拔嗎?」
孫大夫,裴青玉,方小築:「。。。。。。」
「哎呀,」孫大夫摁住他的腦袋又瞧了瞧,「真磕壞了?」
裴青玉試著問道:「兄台可記得家在何處?」
那人搖了搖頭。
裴青玉:「可記得名字?」
還是搖頭。
裴青玉換了個問法:「那你還記得什麼嗎?」
那人看著他,眼底溢出一點光,傻笑道:「你。」
「我?」裴青玉一頭霧水,自己先前見過這位公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