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掌将他双手覆住,熟悉低沉声线传入耳中,“我在这里,别怕。”
苏韫亭动动嘴唇,轻轻喊了些什么,继而又沉沉睡过去。
秦展坐在病床边,静静握着苏韫亭苍白的手。
医生背着手,看着输液瓶点点头,“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秦展顿了顿,有些不解,开口问道:“老6,他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有些人是会有这种情况的,哭到极致会呕吐,难过到极致会晕倒,情绪影响身体嘛,也不属于医理疾病,和个人心理有关。”
6医生年纪已经很大了,头花白,还有点秃顶,但是面容很慈祥,看着心态就很好的一个小老头。
“他小时候受过刺激吧?”
秦展说,“五年前,他妹妹殉职,对他造成不小的打击。”
“那就是了。”6医生扶扶眼镜框,“如果再平时表现的阳光开朗,心里痛苦泄不出来,很容易受到刺激引窒息晕厥。”
秦展点点头,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苏韫亭的脸。
“小展啊,你的学生你得好好引导,干刑警这行的都是把命别在裤腰带过日子,那个……去缅北卧底的缉毒警察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警察也是人,有血有肉,不能总压着自己的感情。”
“有机会,就让他释放一下。哭一哭,不丢人。”
“我在这里守着他,老6你年纪大别站这了。”
“嘿,你小子,当了局长,跟你老师我起号令来了?得,不想听我唠叨就不听吧,我呀,活到这把年纪人生比你看得透,说两句还嫌我烦。”老6背着手,闲庭信步出了门。
直到次日早晨,苏韫亭才从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悠然醒来。
洁白的床头柜瓶子里,插着一大束的白百合,香味飘满整个病房,他抬手看看扎在血管里的针头,坐起来,用另一只手把枕头垫高倚上去。
小护士早晨来查房,看见他醒了,笑的眉眼弯弯,“苏先生,觉得好点了吗?”
苏韫亭点头。
小护士看他状态确实不错,在记录本上添了几笔,问他:“苏先生,嗯……早上有个姑娘来看你,这束花就是她送的,你那会儿还没醒,她有话让我转告你。”
“小姑娘?”
苏韫亭回想了下他认识的小姑娘,实习法医纪翠翠?蒋四英反正不会从行台跑到深夏来给他送百合。
“嗯。”小护士点头,“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甜甜的,就是左手看着不方便。”
苏韫亭一惊。
“她要告诉我什么?”
“说,冷库那边暂停营业,让你最近都不要过去了。”小护士好奇,“苏先生是做什么冷链生意的吗?和那个小姑娘是合作关系?”
苏韫亭若有所思得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呢。”小护士口无遮拦,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完看着苏韫亭那张好看的脸,本来觉得名花有主挺可惜的,一听说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合作伙伴,小护士瞬间又殷勤起来,“苏先生,我去给你倒杯水吧?对了,我看你也没人陪床,肯定早饭也没吃,我去食堂帮你打一份,你状态不错,也没什么要忌口的,酸的辣的都能吃,苏先生,你想吃什么啊?”
“那个……护士。”
“我叫陈倩。”小护士忙道。
“陈护士。”苏韫亭坐直身体,“我现在还不饿,那个小姑娘走地时候有没有说她去哪啊?”
陈倩摇摇头,“没有,是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开车接走的,应该是她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