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淵看著眼前的人逐漸紅了的眼眶,緩緩展開一個月月最喜歡的,最溫和的笑。
「月月,他帶走了你,你從我身邊,帶走了你。」
雲挽月吸了吸鼻子,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想要去觸碰那黑沉的手鍊:「這是什麼?」
裴長淵及時握住雲挽月伸過來的手:「不要碰,會疼。」
雲挽月抿了抿唇,看著這雙因為她逐漸有了更多情緒的眼眸,沒由來的生氣,她掙脫了裴長淵的手,想要打在裴長淵身上,卻在將要落在上面時又止了力道,只輕飄飄的落在裴長淵胸口。
她的聲音還強撐著保持強硬:「怎麼?我會疼,你就不會疼了嗎?這麼多鎖鏈,這麼多道傷口,你不疼嗎?裴長淵,你是不是傻?」
第18章四喜丸子(八)
你是不是傻?為什麼總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把我看得這麼重,甚至不惜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明明她一句回應都沒有。
裴長淵繼續握住放在胸前的手,指尖不斷摩擦著。
「我不疼。」這點疼痛,在此前漫長的時間裡,他早就習慣了。
雲挽月秀眉皺起:「這傷得也太重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養好,裴長淵,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是不是不想跟我成親了?」
裴長淵喉頭一緊,立時將雲挽月抱在懷裡,不給一點退路。
「你反悔了嗎?不反悔,好不好?」卑微,卻溫柔。
雲挽月向來聽不得軟話,只是這一次她覺得一定要強硬些,她總覺得裴長淵沒有很愛惜自己,不然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疼痛是需要避免的,而不是家常便飯。
她硬著聲音:「顧子商雖然沒死,內力也沒剩多少了,這次肯定是把顧家得罪狠了,雲家要暫避風頭,你養傷需要時間吧,等你好了,雲家估摸著不適合宴請賓客,再辦喜事了,你說對不對?」
裴長淵將人又抱緊了三分:「不宴請賓客,也可以成親。」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眸色一凝,放在雲挽月腰上的力道進一步用力,聲音跟著一沉:「無論如何,你只能跟我成親。」
身上覆蓋著的白光隱隱帶上黑氣,祭妖鎖似有察覺,立時緊緊下壓,將血肉擠壓,又暈染了一片血紅。
抱的太緊,雲挽月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情緒上涌,讓她忽略了裴長淵不太對勁的語氣和進一步的傷勢。
她穩住心跳:「裴長淵,你怎麼不明白?你不必為了我,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比如說今天顧子商把我擄走了,他一個內力不斷流逝的人能把我擄走多遠,到時候我爹,你,再帶著一幫人追過來,我也一樣是平安的。」
而且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真的值得嗎?
裴長淵很直視著雲挽月的眼眸:「他把你帶走,可能會殺了你,可能會欺負你,而且,他對你有所圖謀。」
雲挽月想要扶額:「你怎麼就不明白,他不是對我有所圖謀。就是他圖謀的不是雲家,也不是,」她想了想覺得不對:「也算是我吧,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圖謀。」
說完她又想起她要說的根本不是這個。
她懊惱:「你不要轉移話題,我明明在說你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件事。」
裴長淵面上緩緩展開一個極近溫柔的笑,迎合著那一頭白髮,俊美地不似人間人。
他的聲音也跟著變得溫和:「月月關心我。」
雲挽月:?你是會抓重點的。還笑得這麼好看,是想蠱惑誰?
她面上微熱,不太自然地避開視線:「我要說的分明不是這個。」聲音也軟和了三分。卻恰好避開了裴長淵再次變沉的眼眸,和暗自用力到青筋爆出的手。
如果月月不願意成親,那他會根據之前的計劃將人直接綁走,不管月月願不願意,也只能留在他身邊。
他的手上揚,將要落在雲挽月後頸將人打暈時,雲挽月倏地回過頭,她有些遲疑地啟唇:「嗯……你,你這個頭髮這麼白,還能變回來嗎?到時候讓我爹見到了,他知道你不是人怎麼辦?
「啊但好像我娘也不是人,你不是人應該也沒關係,說起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鎖鏈,這頭髮,還有這傷口。」
她只看到了結果是裴長淵為了救她付出了代價,然後原因呢?
裴長淵的手停滯在空中,面上又重帶上笑:「這是妖形,變了人形頭髮便會恢復黑色。這鎖是祭妖鎖,我從前做了一些事,便有了這鎖,無礙。」他身後的白光進一步變黑,祭妖鎖幾乎將血肉都捆變形。
雲挽月毫無察覺:「你,你還挺誠實。」
裴長淵的手再次要壓下,雲挽月再次啟唇:「裴長淵,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們都是要成親的人了,雖然盲婚啞嫁的,我對你也沒有什麼了解,但是契約精神在,你要是隨隨便便死了,我豈不是就守寡了?」
這是她精心挑選的反派,糊弄系統的最佳人選,唯一能替她承擔電擊的人,要是死了,豈不是很虧?絕對不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裴長淵的手再次停滯在空中:「不是說,不成親。」
雲挽月有些不好意思,她咳了咳:「我沒這麼說。」
裴長淵的手停了停,最終壓在雲挽月腦後,將人拉到跟前,目光宛若實質:,聲音也壓抑著:「月月,你說我們一定會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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