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后,待我得空,定要让窦澈尝尝苦果!”
郭桓愤愤咒骂一番后,顿感一身轻松舒畅。
历经今年连番挫折后,似乎终于迎来了转运之机。
仇敌科举受挫,自家走私马队亦安然过关。
一切似乎正逐渐步入正轨。
思及此处,郭桓惬意地举起茶杯轻啜一口。
突然间,他若有所思地转向身旁的胖管家。
“我想起来了,老李曾提及,这批货与平常不同。”
胖管家闻声愣住,眼神闪烁,随即回应道:
“老爷,李管家先前确实来信提过,此次江南商贾备了不少瓷器。”
“据说他亲自查看过,大部分均为刚出炉的景德镇瓷器精品。”
“声称其非凡出众,工艺绝伦,在草原上必能卖上高价。”
胖管家言辞恳切,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迟疑。
郭桓瞥见此景,不禁没好气地追问。
“有话直说,这般忸怩作态做什么?”
胖管家满脸堆笑,谨慎措辞道:
“老爷,我只是觉得,咱们以前从未涉足过瓷器生意,这次的市场反响如何实难预料。”
“那帮江南商人狡猾得很,这批货说不定就是他们仓库里的积压库存。”
“万一李管家那里不小心疏忽了,会不会……”
胖管家颇为巧妙地敲打了一下李管家,他并未直接指责李管家的决定,而是站在郭桓的角度思考问题。
然而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含义,无疑是暗示李管家行事过于冒险。
然而,郭桓对此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老李一贯稳重,既然他未持异议,必然有其深思熟虑之处。”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的决策权,我不是赵匡胤那样的人,不会让将领按照兵书打仗。”
尽管如此表态,郭桓仍不禁下意识地望向固原镇方向。
倘若计算信件传递时间,车队恐怕早已驶离固原镇多日。
今日九关闭合,再次开启则要等到明年盛夏。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草原之上究竟会生何等变故,无人能预知。
骤然间,郭桓心头一紧,仿佛忘记了什么,令他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片刻之后,郭桓便将这份担忧深深埋在心底。
“您说什么?”三日前,固原镇之外的塞外之地。
“这批货物中有过六成竟是瓷器?”
驾车的总把式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管家,惊呼出声。
“李管家,之前老爷的安排并非如此!”
“我们这次运送的货品,难道不是粮食、茶砖和布匹吗?”
“怎么变成瓷器了?”
李管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拍拍总把式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
“老张,你要理解老爷的苦衷。”
“你身为家中资深之人,因此老爷才选你担任此行的总把式。”
“你也知道,这批货实际上是老爷从江南富商那里借来的,为了老爷的处境着想,我们必须追求更大的收益。”
“粮食布匹虽在草原不可或缺,但单价低廉。”
“而这批瓷器则迥然不同,它们在草原上堪称人见人爱的稀罕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