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长槊,窦澈顿感一股豪情壮志从心底升腾而起,他忍不住仰天长啸,向前踏步,槊杆瞬间从手中滑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激起漫天雪花。
寻常人难以驾驭的重量,在窦澈手中却恰到好处。巨大的马槊随着窦澈腰部不断盘旋挥舞,犹如游龙般上下翻飞。
空中飘落的雪花,在接近马槊的一刹那即被搅得粉碎。远观窦澈四周,仿佛环绕着一道朦胧虚影,任何妖邪鬼魅在其临近时皆将被摧枯拉朽。
不久后,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窦澈手中的长槊斜插入坚硬的青石地面,破甲锥深入地下三尺,而周围坚实的青石并无丝毫裂痕。
窦澈凝视着仍在他掌心微微颤动的长槊,满眼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他急不可耐地想执此马槊跨上骏马,在北方长城之外纵横驰骋,将残留的北元势力驱逐至荒漠之地。
就在这一刻,一阵掌声渐次响起,徐达满脸赞赏地看着窦澈,如同欣赏自己精心锻造出的一件稀世瑰宝。
“果然不出所料,这把兵器唯有你才能驾驭。”
“你兄长体质虚弱,不适合马上征战,更适合坐镇中军调度。”
“其余几人,包括燕王在内,或许在战略指挥上有所建树,但在战场冲锋陷阵方面,还欠缺一些天赋。”
“故他们更偏好刀械,而非这杆马槊。”
“这把神兵,唯独你能将其挥到极致。”
徐达走近窦澈,粗壮的手指滑过槊杆,向他讲解道:
“这把马槊,采用江东技艺打造,据说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霸王枪,就是以此法铸造。”
“之所以感觉如此沉重,是因为槊杆中央嵌有一根小指粗细的镔铁钢条。”
“外层包裹兖州枣木与幽州墨竹,并以麻布大漆加固,才铸就此槊。”
“我们曾试验过,将槊杆投入湍急江流,竟能悬浮于水面,任由江水冲击而不摇摆。”
徐达提及此处,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慨,似乎回忆起了当年与诸多老兄弟一同获得此神兵时的情景。
而今,那些老兄弟或病或老,或亡或残,时光荏苒,重任终将交予新一代青年。
“师父?”窦澈看到徐达满脸感伤,轻声呼唤。
徐达回过神来,笑容豁然,不再多言,而是继续为窦澈介绍:
“槊头长二尺六寸,以饕餮吞口装饰,底部饰以莲花纹络。”
“若离马未战,仅取槊头,则化为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
此刻,徐达的眼神中闪烁着追忆的光芒,他笑着略带哀伤地说:
“当初打造这槊头时,是你常叔贡献了一块从王保保手中夺来的玄铁,才形成了槊头上独特的金丝纹理,赋予其削铁如泥、斩石如泥的威力。”
“当时我们常说,兵器吞口通常选用狮虎狻猊形象。”
“但你常叔偏要坚持,认为这把武器本就是为了吞噬生命,非要坚持打造一个别具一格的饕餮吞口。”
“当时连上级也无法劝阻,只能眼睁睁看他指挥铁匠打造出这么一件与众不同却又威猛异常的兵器。”
“惋惜的是……”
“惋惜的是这把兵器尚未遇见真正归属的主人,你常叔便英年早逝。”
“实乃英雄憾事。”
窦澈见徐达如此感慨,柔声安慰道:
“师傅不必过于悲伤,待到来年扫除朝廷弊政,我们师徒二人共赴北方疆域。”
“届时大军北伐,所向披靡。”
“弟子定会手持这杆沉水点金槊,在战场之上,以异族之血,告慰常叔在天之灵。”
“好!”
窦澈激昂的话语回荡在练武场上,激起徐达心中的久违豪情。
他拍拍窦澈的肩头,看向依然因先前话语中的杀气而微微颤动,仿佛渴望饮血的长槊,沉声道:
“从明日开始,我便传授你如何骑马,如何作战。”
“我期待着你用这杆神兵,将来能够砍下当今北元大汗的头颅!”
自此以后,窦澈次体验到了学习带来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