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瞠目结舌,瞪大眼睛看着郭桓,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开玩笑,让他去设计除去窦澈?
若那少年如此容易对付,怎会惹出如此多的麻烦?
更何况这笔钱无法拿到台面上来。
郭桓明知,就算他想找借口在朝堂上与窦澈对峙,
也无法名正言顺地要回这笔钱。
这笔钱牵涉到整个淮西勋贵阶层,
军事贵族与文官集团历来相互对立,
郭桓不用细想也知道,
一旦他贸然登门讨要,
那些淮西勋贵转瞬便会将他出卖得一干二净。
他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这个哑巴亏。
然而,郭桓毕竟还是郭桓。
能在户部侍郎的职位上左右逢源,操控走私多年,
他自有其独到的一套手段。
于是,郭桓眼珠一转,阴冷地指示李管家。
“明日天一亮,你就找几个可靠的人,在金陵城中四处散播。”
“别的都不用提,只需重点渲染一位小小六品官突然得到一笔巨款,以及他伤害公主之事……”
话音未落,郭桓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望着天空中新月如钩,
满怀怨恨地低语:“窦小子,咱们的事情还未完!”
“皇上有多么苛刻寡恩,心思多疑,你永远都无法了解!”
“我不信,当这个谣言传遍天下后,即便有皇后和太子为其求情,皇上还会容忍你活下去!”
“你必须付出代价!”
说到此处,郭桓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窗框。
目睹一向以君子形象示人,面对泰山崩于前也能泰然处之的自家老爷,
此刻竟难以掩饰情绪,流露出明显的愤怒,
李管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悄然退出书房,不敢再触碰半点霉头。
只剩下郭桓独自站在窗边,咬牙切齿。
然而,
郭桓忽略了一点,
他们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城,
这个消息在金陵城传播的度,
远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就在这一夜深夜,正当郭桓站在窗前感受到久违的寒意,准备关窗入睡之际,
却见李管家满脸淤青、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李管家在外已然是他权势的象征,侮辱李管家,便是对他这位户部侍郎颜面的玷污。
然而,还未等李管家开口。
门外,一道极度愤慨的嗓音陡然爆:“郭桓!你做了何事?”
郭欢闻此熟悉的语音,犹如遭雷击般呆立原地,全身仿佛被冰冷的井水瞬间浸透,从内至外寒意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