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兄须知,自古以来就有‘千金难求琉璃器’的说法,更何况是你手中的这些精品。”
朱标心疼地瞥了一眼花瓶上的裂痕,尽力平静情绪,强忍惋惜,接着说:
“其次,琉璃器极易破损,在运输途中就是一个大问题。”
“草原上并无官道,草甸沟壑之间,运输过程中的损耗率可能会高达三成以上。”
朱棣见窦澈默不作声,以为他并未重视,赶紧附和道:
“窦兄,大哥说得没错。”
“草原路况极差,即使是矫健的骏马也可能不慎陷入兔穴折断腿脚。”
“这些琉璃器即使包装得再严密,一旦运至草原,至少会有三成以上的损耗,这样算下来,我们将损失至少五百万两以上的白银。”
朱标摇头道:
“银两倒还是其次。”
“之前郭桓的那一笔金银财宝,至今还未动用。”
“倘若需要资金周转,我们可以再启用这笔钱。”
“关键问题是,即便我们有钱,也难以购得足够的琉璃器。”
“这些琉璃器唯有通过胡商才能得到,然而就算集合整个金陵城的胡商之力,所收集的琉璃器不过如此一小袋。”
“这对于广袤无垠的北元草原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滴水,根本无法撼动郭桓他们的走私交易。”
话语直抵要害,朱家兄弟二人对望一眼,默契地叹了口气。
窦澈则是一头雾水,看着兄弟二人轮番给他泼冷水,他目光扫过二人,疑惑不解地问:
“等等。”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才没把话说清楚吗?”
“我何时说过要花钱去买这些东西了?”
“这一袋,是我一个时辰前才刚刚烧制完成的。”
气氛瞬间凝固,令人窒息。
朱标和朱棣定定地看着窦澈,仿佛他的脸上绽开了花朵。
不知过了多久,在二人的轮流注视下,窦澈率先败下阵来。
他尴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刚才……真的没提到这个事情吗?”
兄弟二人齐齐摇头。
“窦兄,你刚才说……这些琉璃器是你亲手烧制的?”
朱标率先打破沉默,巨大的震惊令他一时忘记了对窦澈的尊称,随口而出。
窦澈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回答说:
“没错,我亲自烧制的。”
“院里不是有个大窑炉吗?你们没看见?”
朱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出一声明显的咕噜声。
“我们还以为……那是本来就放在院子里的。”
“怎么可能?岳父大人再大方,也不可能给我们准备一个工坊来住,那是我特意找人搭建起来的。”
窦澈边说边指向院子:
“旁边那个屋子就是冷却室,里面还有很多玻璃器。”
“你们要不要……”
窦澈话音未落,
朱标和朱棣如同屁股上被扎了针一般,猛地起身,化身为一道旋风,瞬间冲出了书房。
两人平日里的仪态都是经过马皇后悉心调教的,
但现在,太子的冠松松垮垮地挂在脑后,燕王的一只鞋子更是掉在了门口。
两人全然不顾仪态,像旋风一样一头扎进了冷却室。
顷刻间,冷却室里传出一阵阵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惊叹声。
“天哪!”
“这这这……”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琉璃器!”
“这足以重新打造一座皇宫了!”
听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窦澈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他心里暗忖,这两个门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