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忽视了那些树木。”
“你这狡猾之徒,后院竟有这样一棵树,居然也不据实禀报,实在是狡猾至极!”
在众人注视下,吕光因面子挂不住,竟转而训斥起店小二。
看到吕光如此缺乏担当,周围的人眼中皆流露出微妙的神色。
同时,窦澈那里也现了关键线索。
“找到了!”
窦澈手中举起一根人腿粗细的木桩,经过清理后的树木表面赫然现出两条深深的勒痕。
根据勒痕表面碳化的程度判断,正是火灾生前不久形成。
铁一般的证据就在眼前,开济和吕光再也无法抵赖,只好借故重新审理此案,匆匆钻入马车,狼狈地离开了现场。
望着两人仓皇逃窜的背影,窦澈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走向刚刚被释放、仍呆立原地的店小二。
而另一边马车上,开济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他狠狠瞪了一眼火灾现场方向,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怨恨。
但他口中所说的话,却将矛头指向郭桓:
“郭桓这家伙多此一举,还让我们替他收拾残局。”
说着开济看向身旁端坐的吕光,语气忽然变得异常亲切:
“启明呐,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就全仰仗你了。”
“毕竟……你可是太子殿下的小舅子嘛!”
吕光听罢,苦笑着摆摆手。
“尚书大人万勿如此说,这样的事情我怎能去找太子殿下帮忙?”
“再者,舍妹只是太子侧室,我算不得太子的小舅子。”
吕光这番话听起来诚恳真切,对自己身份的认识也颇为准确。
但在开济心中,却暗自笑。
此刻,你知道自己不是太子的正牌小舅子了?
当初瓜分利益的时候,为何不说这样的话?
真以为我们看重的是吕本?
一个去世将近两年的太常寺卿,若非考虑到你姐姐是太子侧妃,怎会让你在我们的买卖中分一杯羹?
尽管心里这般腹诽,但表面上,开济做得滴水不漏。
只见他豪迈地挥了挥手,佯装大度地说:
“哎呀,启明兄言重了。”
“想当年令尊大人担任刑部尚书时,鄙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书罢了。”"
“若非承蒙令尊提拔,鄙人焉能有今日成就?”
“我所言之意,并非要你去求助太子,而是相较而言,在郭桓那里,你的身份较我更为便利。”
“你也清楚,他为人素来固执,若非如此,也不会做出这般纵火之举。”
目睹吕光低头默然,开济接着循循诱导:
“当然,也不是让你去说服太子殿下宽恕,只是太子殿下胸怀仁德,此事若让他知晓,恐怕会让太子殿下陷入两难境地。”
“因此,我们身为臣子,应尽力替太子殿下遮掩此事。”
吕光在饮下开济一番甜言蜜语后,终是迟疑地点头赞同。或因真心信服开济的话语,或是草原丰厚的利益诱惑使他内心动摇。
两人悄然乘坐马车,径直来到了郭桓府邸。
“哈哈,开兄亲临寒舍,真是令郭某倍感荣幸啊!”
郭桓在待人接物方面确有一套,面对吕光时,他特意避开表字或官职,而选用更亲近且尊贵的称呼“国舅爷”。
尽管按常规,当朝国舅爷应为马皇后的兄弟,但鉴于朱标地位稳固,加之郭桓有意为之,这一声称呼足以令吕光心中窃喜,但他表面上却装出惶恐之态,连连摆手推辞。
“国舅爷何必过谦,待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之日,中宫皇后之位,还不是您姐姐的囊中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