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郭忠忽然抬头,压低了声音问道:
“去年户部的那一笔钱,现在是否可靠?”
郭桓沉着脸,略略点了点头。
“刚刚传来的消息,那几个晋商,已经帮咱们把钱过了一遍。”
“可恶,如果不是那个竖子把松鹤楼—-”
说着,郭桓握拳,狠狠的在座椅的扶手上捶了一下。
他现,自己经过十几年所打造的这个滴水不漏的利益帝国,竟然被窦澈还在短短的一年之内拆的七零八落。
甚至于,去年从税款当中所截留出来的款子还不得不往山I西转了一圈,委托内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晋商帮忙洗白。
那一些该死的晋商所抽取的流水,可要比松鹤楼多的多了。
讲到这里,郭桓满脸的愤愤不平,语气当中带着难掩的怒意。
“一共七百万两,那些该死的晋商从中要截取二百万两。”
“剩下的五百万两,三天之后运到京城。”
“而且今年怕是不能再这么搞了,江南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有人正在有意无意的打听着有关交税的事情。”
“我害怕是老皇帝现了什么端倪。”
郭忠也点了点头,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叹了口气。
“只是可恨这个小子太过滑头,否则的话把他拉进来,完全可以让他背起这个锅来。”
郭桓附和道:
“是啊,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这个小子是大名的勋爵,虽然不是开国元勋,但是天然和那些武将们是同一个阵营。”
“再加上他拜了为国公为师,到时候就算事情败露,也自然有人为他出面。”
“咱们便可隐藏在后面,干干净净的高枕无忧,谁知道这个小子居然不上套,殊为可恨!”
直至此时,郭桓才显露出他的险恶用心。
就和窦澈所说的那样,他和郭桓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化解的。
从郭桓派出杀手刺杀他的那一刻开始,双方之间便有了一道绝对填补不满的裂痕。
而这一次郭桓的主动邀约,更像是一个包裹着蜜糖外壳的毒药。
只要窦澈被郭桓所描绘的那个美好的未来所迷惑,那么一步步的他将会走入到郭桓的陷阱当中,成为他背后的利益集团所推到前面的一个靶子。
但是窦澈并没有上当。
反而是以一种极高的姿态,鄙夷地驳斥了郭桓的想法。
这就显得郭桓极其的卑劣,所以才有了郭桓此时的恼羞成怒。
“久你又忘了我教给你的,每逢大事必静心。”
看着郭桓只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旁边的郭忠叹了口气,开口提点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你若是在任凭怒火充斥着心灵,那么接下来必然会使昏招频出。”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准备明天的乡试。”
“只要能够在明天的乡试当中,剥夺窦澈的考试资格,咱们就还有机会。”郭桓缓缓的点了点头。
此时他的心中被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所笼罩着。
之前江南地区竟然出现了一些调查税收的家伙,这不得不让人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但是如果能够把窦(的诺赵)澈绑在自己的车上,无论是他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那么魏国公府,以至于和魏国公府有着紧密联系的执掌着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燕王也就不得不参与进来。
至少能够保证自己,不被这个漩涡炸的粉身碎骨。
就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