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整个人都要倒了似的,愣怔地原地站着,不知今日这宫还进不进得。
谢衡之看她这样失魂落魄,也没问她什么,径直说道:“你放心进宫。即便今日是圣上召见,若是想动你一根头发,也得掂量掂量。”
“嗯?”
亦泠回过神时,谢衡之已经端起了瓷碗喝着粥,仿佛只是在说芝麻蒜皮的事。
而她心里又过于紧张,好一会儿,才明白谢衡之这话什么意思。
可真是狂妄啊。
但亦泠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谢衡之这番话后,确实安心了许多。
跨出门槛前,她想了想,还是带着最后一丝顾虑,回头问道:“钰安公主可不像圣上那般英明神武明事理的,你能保证我毫发无损吗?”
对上她不信任的眼神,谢衡之明显有些不舒坦了。
“我能保证你活着。”
“……”
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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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神武门驶入皇宫后,便要下车步行。
心情本就沉重忐忑,起来后也没好好吃过东西,如今又要走这么长一段路,亦泠简直快把“想死”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但站到钰安公主居住的合欢殿前,她还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可以想死,但不能真的死。
至于钰安公主呢,“禁足”于她而言,似乎就只是一种变相的休养。
如今正在殿前合欢树下的藤椅上半躺着,左手边的水果堆成了小山,不吃,只闻个味儿。右手旁的宫女则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切开金黄油亮的新橙,撒上一层细盐,喂到钰安公主嘴边。
见到亦泠来了,她也没有多看一眼,等亦泠行了礼问了安,她才懒懒地擦了手,屏退一干宫人。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看着一旁的小刀,亦泠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说:“臣妇染了风寒,因此行动慢了些,还请公主恕罪。”
钰安公主闻言,也不跟她计较了,起身走了两步,抬着下巴站到亦泠面前。
“今早起床,本宫想明白了,你那日说得很有道理。”
七天才想明白啊?
“谢衡之确实不能杀。”
钰安公主昂首挺胸,缓缓踱步,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楚仁是本宫的准驸马,有上天护佑,必定还活着。”
亦泠敷衍点头:“嗯嗯,公主说得对。”
“现在或许只有谢衡之知道他的下落,本宫需要有人从谢衡之嘴里挖出实话。”
钰安公主转过身,眼神坚定地看着亦泠,“既然都是谢衡之的仇人,你愿意和本宫结盟吗?”
“……”
从她单枪匹马闯谢府的行为来看,亦泠不是很想和她结盟。
“当然愿意,臣妇求之不得。”
说完,亦泠又实在忍不住垂死挣扎一番。
“不过公主您也知道,我和谢衡之不是那种举案齐眉的夫妻,他不会告诉我实话的。”
“这个你放心。”
钰安公主拍了拍亦泠的手背,“本宫自有办法助你一臂之力,让谢衡之乖乖说出楚仁的下落。”
真的吗?
亦泠不是很相信。
“什么办法?”
“本宫听闻东市的四方医馆里有一味玄天散。”
虽然四周没有人,钰安公主还是凑到了亦泠耳边,小声说道,“无色无味,掺进茶水里食用,便会让人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