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生站在omega身前,單手插兜,漆黑的瞳孔里淬著冷光。
戎峻嘲道:「你還認識我嗎?」
廖卓怔愣片刻,眼神滿是陰毒,像是暗處醜陋的蛇,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戎峻?你來幹什麼?」
Beta卻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反而扭過身去詢問omega情況:「喂,松溫行,你怎麼樣了?」
松溫行輕呼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他捂著自己刺痛發癢的後頸腺體,道:「我暫時沒事……」
omega把背後的手機拿出來,停頓片刻,冷靜道:「廖卓剛剛想要勒索我,還在公共場合釋放出了大量信息素,從行為上已經構成了很嚴重的性別騷擾行為,我剛剛全程錄音,並且已經報警了……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
廖卓見情況不對,正想溜走,卻被戎峻逮了個正著。
Beta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扣著廖卓的胳膊,他嗤笑道:「跑什麼,嫌自己太晦氣?來了就別想走了。」
a1pha憤恨地盯著高大的男生,眼睛裡充斥怨毒。
兩人順理成章地將廖卓扭送公安機關,在警局筆錄的過程中,戎峻卻發現松溫行一直都是無精打采的,回答問題似乎都是撐著一口氣。
待警方詢問完情況,證據確鑿,廖卓還有案底要清算。
兩人出了警察局,戎峻看著omega比平常都要紅的臉頰,嘖了一聲:「你發燒了?」
「我……有點沒力氣……」松溫行遲鈍地抬起頭,他琥珀色的眼睛裡布滿水霧,眼神迷離地看著男生,每說一個字都很艱難。
omega忽然腳下一滑,猝不及防朝高大的男生傾斜過去。
「喂!」戎峻好不容易才扶穩松溫行的肩膀,把他帶到椅子上休息。
他手下感受著對方身軀的輕顫,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Beta一瞬握緊omega的手臂,焦急地問:「松溫行,你怎麼了?!」
松溫行呼著灼熱的吐息,仿佛有火星從每一寸肌膚上迸發出來,皮膚和衣服的摩擦仿佛電流滑過。戎峻的手心有著老繭,粗糙而沉穩,摩挲著他小臂裸露在外的地方,像是一種熾熱的酷刑,讓他抑制不住細碎喘息。
大腦一片混沌,松溫行勉強意識到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第一次生理期到了。
在翻湧的熱浪夾縫中,omega吃力道:「戎峻,抑、抑制劑……在我包……」
話還沒說完,松溫行便身體一軟,跌落進戎峻的懷抱里。
***
今天是松溫行住院的第三天。
戎峻隔著厚厚的玻璃,望向床上安然入眠的omega。
松溫行閉著眼,睫毛輕顫,眉頭緊蹙,胸腔隨著呼吸上下起伏,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噩夢之中。
omega暈倒後,戎峻顧不得多想,當機立斷呼叫救護車,跟著對方進行緊急治療。直到醫生把人安安穩穩地送出手術室,才敢將滿額頭的冷汗抹去。
醫生診斷說,松溫行似乎是受到了大量a1pha信息素的負面壓迫刺激,讓他誤以為自己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身體產生應激反應,誘發信息素紊亂,讓他的第一次生理期不僅提前了許多,也來得更加猛烈。松溫行的體質太弱,根本無法承受來勢洶洶的生理期,身體加心靈的雙重壓力下,此時的敏感情緒更是幾何倍數增長。
在醫院裡,松家父母止不住地感謝著戎峻,Beta卻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褒揚的事情,一直推託著對方的謝意。
梅雪亭感激道:「戎同學,非常感謝你及時地把行行送到醫院……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行行他一個omega該怎麼辦……」話說到一半,她似乎是想起往日看過的聞,眼圈泛紅,言語哽咽。
松知遠攥著梅雪亭的手,輕輕地安撫她。
戎峻從醫生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他也是被嚇出一背的冷汗,除此之外,心底湧上更多的自責。他苦笑道:「沒事的,伯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松知遠嘆了一口氣,幫妻子抹去眼角的淚花:「戎同學,我們真的非常感激你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們幫你辦到的。」
「不……」戎峻意欲拒絕,但他看了眼突然亮起的手機,似乎想起了什麼,轉口道,「伯父伯母,我只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二位能不能答應我?」
松知遠意外道:「怎麼了?」
戎峻遲疑片刻,還是問:「這幾天裡,我可以陪在松溫行的身邊嗎?」
松父松母還沒來得及說話,Beta就著急地強調道:「就三天,三天就好。三天之後,我就要去別的地方了……可能,我和他很久都見不了面了。」
松知遠看著男生眼底倔強而青澀的情愫,再和心如明鏡的妻子對視一眼,忽然明白了一切。
松父一瞬不知如何言語,輕嘆一聲,答應了戎峻的請求。
由此,戎峻作為一個沒有信息素的Beta,經過醫生評估後,被特批進入松溫行的獨立病房。
在這三天之內,中間松溫行清醒過兩次,但是生理期中的omega喪失安全感,懼怕一切能夠對他構成傷害的事物。他把自己縮在被窩裡誰都不肯見,就連松知遠和松凌雲都不能離他太近,陌生人就更別想靠近他的病房了。
戎峻自覺把自己歸到了陌生人的行列,每次都不敢進病房去看omega。他只敢隔著玻璃在松溫行睡覺的時候,悄悄地守著對方,守著自己的那顆星星,就像是他在整個高三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