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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结爱犀燃烛照结局是什么 > 第10頁(第1页)

第10頁(第1页)

多麼多麼平凡的早晨啊,皮皮倚在門框上,幸福地笑了。

聽見動靜,他轉過身,滿嘴泡沫地說:「起來了?」

「起來了。」她應了一聲,隨手將掛在一旁的睡衣遞給他,「暖氣沒開,上,小心著涼。」

這話說完,立即覺得多餘。狐族向來不畏懼低溫,身體的抵抗力異於常人,生病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但他還是接過來披上了,繼續漱口。

水池邊放著兩管牙膏。賀蘭觽只用高露潔,走後牙膏就放在原處,皮皮從沒有動過。另外一支是皮皮自己喜歡的兩面針。

「這高露潔的味道有點怪。」他擦擦嘴。

「這是四年前的牙膏,你喜歡用的。」

「會不會變質了?」

「很有可能。」

她感到好笑,又覺得安慰。祭司大人變了那麼多,喜歡的牙膏沒有變,早起的習慣也沒有變。也許再相處幾日會發現更多的老習慣。不是嗎?科學證明,人的很多心理現象其實是生物現象。只要生物特徵不變,基因會複製一切。

她拿起牙刷擠上牙膏,賀蘭觽盛了一杯水交給她。

「謝謝,放在一邊就行了,我手不是很方便。」她笑著說。

「為什麼你不試試你的右手呢?」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凝視她的目光卻有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我可是忙了一整夜呢。」

她詫異地舉起右臂,驚喜地發現手指已能運用如初了。

「嘿——」皮皮簡直是開心到了極點,「謝謝你!」

「小事。」

洗漱完畢,她回到臥室更衣,賀蘭觽一按開關,燈亮了。

「嗒噠——」他說,「所有的電燈都修好了。只有一盞是線路問題,其它的不過是燈泡壞了。」

頭頂是一盞八角型的老式宮燈,仿綾紙鑲的邊,大紅的絹紗上貼著犀牛望月的圖案。燈泡是摸擬燭光的,即使在晚上也顯得很暗,皮皮睡前喜歡看書,特地在床頭加了一盞檯燈。不料這次回來,檯燈也壞了。

「你沒換一個亮一點的燈泡?」她說。

祭司大人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嚴肅:「這個家要節約用電,這個房間一個燈就夠了。」

皮皮這才發現床頭的檯燈消失了。她不由得吐了吐舌頭,促狹地說:「對了,廚房水池的下水管也是壞的,一直漏水。我只得把進水閘關掉了。」

「哦,」他摸到一把椅子,坐下來,「你覺得我哪點看上去像個管道工?」

皮皮被蟄了一下,趕緊換話題:「早飯想吃什麼?我來做。」說罷拉著他穿過客廳來到廚房。

他顯然不情願像個孩子一樣被她牽著走,到餐桌面前坐下來,立即開始抗議:「皮皮,在屋子裡我希望你不要像牽著一個盲人那樣牽著我。想去什麼地方我自己會去,可以嗎?」

「這屋子——我是指所有的擺設和過道——你還不熟悉吧?」她輕聲說,「我怕你一不小心撞了。再說——」

由於祭司大人不在,又和愛收拾東西的奶奶住了幾個月,屋子裡的擺設已完全變了樣。簡單地說就是不再以盲人的方便為中心。以前從臥室去餐廳,即使是筆直走也是暢通無礙的。如今卻被一組沙發和兩個落地燈擋住了,必須向左繞行。天花板上吊著幾盆弔蘭,稍有不慎,高個子的賀蘭觽肯定會撞到頭。

見祭司大人的臉板得很硬,皮皮只得把「再說」後面的話吞了進去。打開冰箱,拿出一盒凍的蔥油餅,放進鍋里慢慢地煎了起來,隨手點上茶爐。

「工具在哪裡?」賀蘭觽忽然問。

「工具?什麼工具?」

「你不是說水管壞了嗎?」

「晚上再修吧。」皮皮說,「剛洗了澡何必又弄得髒兮兮的?再說——」

再說這時候你什麼也看不見。既然祭司大人對這話題敏感,皮皮只得又把「再說」兩字吞進肚子。

「修這個還需要眼睛嗎?」賀蘭觽嗤了一聲,「我現在就開始修,等你早飯弄好了我也修好了。」

「漏的地方在這裡。」她牽著他的手指,摸了摸管道的接口。

他打開水閘,擰開籠頭試了試:「多半是墊圈壞了。」說罷,脫掉睡衣,接過工具箱,拿出一個電鑽,一摁開關,電鑽「吱」地一聲響了起來。

皮皮看著他結實的胸肌,靈敏的手臂,以及奮不顧身地鑽進滿是蛛網和塵埃的水池底部的樣子,腦子裡有一點點犯暈,又有一點點陶醉。

看來,並不是所有變化都是消極的。

就在這麼一個平凡的早晨,高貴冷艷的祭司大人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勤勞顧家的無產階級管道修理工,而且把活幹得這麼主動又這麼賣力,皮皮被感動得天昏地暗。她不記得以前的賀蘭觽會修這些東西。他一向都有嚴重的潔癖,髒一點的東西根本不想碰,如果真的有什麼設施壞了,他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叫工人來修,從來不屑自己動手。當然這也許只是他的一面,如果他完全不會修理,為什麼還要備上一個工具箱呢?且不說這屋了里的暗道和機關肯定是他獨自修建的。

對於非人類的狐族,用人類的邏輯去理解是一件很累的事。皮皮決定不再深究。

「你們狐族的男人在家裡也這麼勤快嗎?」皮皮將煎好的蔥油餅分到兩隻碟子裡,又泡好了一壺香片,端到他面前,「哎呀,我真是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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