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飲冬覺得稀奇,魏魚眼神竟這般好,能從他和紀寧不算愉快的見面,瞧出過去的貓膩來。
稱呼紀寧是他「相好」卻是好笑。
「男人的嘴慣沒實話,還總是愛在心中口難言。」魏魚一本正經,說罷發覺這話放在江飲冬這糙漢身上也是合適的。
江飲冬嗤道:「你說的算哪門子的孬種男人,也別往我身上亂安名頭。」
魏魚情緒波動,坐直身子,身上蓋著的被單滑落,露出半截尾巴,上面有一小塊的魚鱗沾了灰,江飲冬伸手去扯被單,被他擋住。
「還慣會心虛轉移別人注意力。」
魏魚戳了戳江飲冬手背上的青筋,江飲冬反手捉住作亂的手指,「你這般泛酸,叫我以為你看上他了。」
「否則,我和不和相好的敘舊,與你又有何相關?」
說完想到還真存在這種可能,他眯了眼,審視魏魚清澈的眸子。
按照原來夢中發展,這條魚指不定也是心甘情願待在紀寧的魚缸。
自見了紀寧起,魏魚不大對勁。
往日這魚被他投著大量吃食養著,不曾對外物上心,江飲冬曾覺得他比那有錢人家池塘里的大錦鯉還好養活,什麼樣的吃食和環境都能適應,煩惱不過須臾。
魏魚一噎,嗓子眼被江飲冬堵的嚴嚴實實,江飲冬趁他愣神間,掀開了他捏在手裡的布料,看見了有些髒的魚尾,上面有擦過的痕跡。
擦了,但沒擦乾淨。
江飲冬想起房中那到悶響,兩步走到床邊,他往床上掃一眼,涼颼颼的視線落在了魏魚身上。
被逮了,證據確鑿。
魏魚身上的人魚氣場縮成了小蝦米。
他默默地把落在地上的被單撿起來,遮嚴實了罪魁禍的尾巴,鵪鶉埋頭,小聲辯解道:「不小心的。」
「你再不小心一個給我看。」
江飲冬粗魯地抽掉床單。
總共就兩床的,一床鋪在江飲冬床上,一床在特殊時候蓋在尾巴上,鋪床上還是魏魚白天蹭床時,嫌他床上的草墊子硌的魚鱗不舒服才鋪上,現沒得用了。
「糟蹋東西。」江飲冬團巴團巴被單扔魏魚懷裡,「洗乾淨。」
魏魚理虧,點頭如搗蒜:「我洗我洗!」
離他晚飯還剩一個多時辰,江飲冬留了洗床單的懲罰,自己匆匆上鎮,同他交代,若自己時未回,便讓他不要等。
魏魚坐在井邊,哼哧哼哧打水到進桶里,埋頭賣力揉搓。
自天熱後,他沒洗過這麼厚重大塊的衣裳了,還是兩床的,一個桶都裝不下,只能挨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