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若非白翳,她沒法順利回到中原,甚至沒有他,她現在已經死了。
他救過她的命,但是,差點要了她命的人,也是他。
是該感恩,還是仇恨——因與果,恩和怨,誰能理清?
她走過去在桌邊坐下,拿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
的確是墨陽湖的玉尖,清香甘醇,是她從小就熟悉的味道。
胸中的郁燥微微平靜了一些,她知道現在不能急。以他的性子,你越是著急,他越要折磨你,結果只有適得其反。
白翳突然低聲問道:「舜華的屍骨,你們如何處置了?」
宋雪心沒想到他會問起這事,頓了頓:「埋在水寨南岸,他是在那裡死的,給他立了碑,很好找。」
他沉默了片刻,說了聲「多謝」,又問道:「司秦呢,還活著嗎?」
「活著,很好。」
白翳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那就行。」
她忍不住皺眉:「當初是你將他們丟下的,如今就不必假惺惺了吧?」
白翳看了她一眼:「你心裡怨我,自然覺得什麼都是我的錯。可舜華明明是自願為桃夭而死,司秦也是自己選擇離開的,我沒有派人去攔她,已經是顧及了往日情分。」
停了停,他又淡淡道:「西域巫醫之事,想來你已經知曉了?」不等她回答,便接著說了下去,「反正大家也都活不久,何不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們三人認識不下二十年,是真是假,還輪不到別人來說。」
宋雪心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將傾城谷或許已找到醫治巫術的方法告訴他。
他手上沾染的血太多,她無法代替那些死去的人和失去摯愛的人,來擅自給他任何生的希望。
「所以,你的病也發作了?」
「怎麼,你關心我?」他斜睨她一眼,目光中卻是冰冷譏誚,「我死了,你可會傷心?」
宋雪心答道:「不會。」
白翳頓時大笑起來:「好一個『不會』!宋雪心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我給過你那麼多機會,但凡我做得狠心絕情一些,你如今也不可能拿著劍站在我面前。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什麼都沒有記起來,現在會怎麼樣?
「不會有蕭逐夜,也不會有十八連環水寨,舜華不會死,桃夭也不必自毀容貌。你我早已成婚,親密無間,攜手稱霸天下,全江湖的人都會羨慕嫉恨,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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