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冰冷的溫度沒有侵染房間分毫,玻璃雖然有點涼,但沒有外面那麼冷。
腦海中忽然響起了空靈的歌聲,是他之前哼過的曲調。
他只哼了一段,所以人魚也只會這一段,聽著聽著,黎言言就入了神。
真像啊。
和記憶里那原曲真像。
黎言言忍不住想。
那是媽媽發瘋後留給他的唯一東西——一張唱片,唱片裡只有這一歌。
他聽了好多好多遍,持續了好多好多年,最後媽媽失蹤了,唱片也丟了。
想回到過去,哪怕是十分鐘也可以,黎言言進入遊戲前是這麼想的,他只想找回那張唱片。
「言言,我唱的、不好嗎?」
腦海里的歌聲忽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人魚遲疑的問句。
「沒有,你唱的很好聽,比我厲害多了。」
「但是你的眼睛、流出水了。」
黎言言摸了摸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水已經流了滿臉。
他用力抹掉淚水,不願意再露出軟弱的一面,眼眶被擦得紅紅的,胡亂找了一個藉口:「昨晚沒睡好,今天又冷到了。」
「言言、很冷嗎?」
人魚被他隨便找的理由騙到了,緊張兮兮地在海里轉圈圈:「海里的溫度、都是這樣。」
黎言言歪了歪頭,意味人魚每次出現都伴隨的溫度降低時深海的緣故:「沒事,我多穿點衣服就好了。」
而且高層真的不錯。
在原本住的地方,每次人魚來他都能明顯地感受到溫度的變化,被凍醒也是有的,但是今天,如果不是對方主動呼喚他,黎言言愣是一點沒發現。
或許是剛才回憶過去觸動了某個開關,黎言言忽然又想起之前在「船長」收藏室見到的船隻模型——他對那個東西一直有種奇妙的熟悉感。
和小時候他的一件玩具船非常相似。
那個玩具船他依稀記得,只有巴掌心大小,做工也很粗糙,但是可以從中間打開,像模像樣地做出了好幾層分隔區。
沒等他繼續回憶下去,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
「言言?」
容崢無聲無息地回來了。
黎言言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已經站在餐桌前,低著頭看著已經被放涼的早飯。
「你回來啦!」他立刻甜甜地撲上去,試圖掩蓋自己沒吃早飯這一事實,「我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沒看見你。」
後面這句話就有點委屈了。
容崢透過表象看到了他的本質——或者說,他沒被黎言言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