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玲佩嘟着嘴撒娇道:“表姑母,佩儿好累,佩儿想睡会儿。”说着还把眼睛闭上了。
看着这张皮肤细腻、圆嘟嘟的小脸如今肆无忌惮在自己面前放肆的模样,何惜云不禁一笑,抬手让侍女将杏花糕摆上来,拿出一块伸到她鼻子旁。
果不其然,一块糕点便能引得南宫玲佩有所动作,她使劲用鼻子嗅了嗅气味,一睁眼一块杏花糕便在她眼前。
一见糕点南宫玲佩立马有了精神气,伸手便拿了过来放在嘴里满意地吃着。
何惜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依旧顺着她的后背,动作很是轻柔。
“佩儿可有想要的物什是没有的?表姑母去给你找好不好?”
南宫玲佩嘴里含着糕点说不出话,只能是对着她摇了摇头,待咽下糕点后又道:“佩儿什么都不缺。”
南宫玲佩吃着糕点提溜着眼珠子,沉思片刻后又道:“只是表姑母可否答应佩儿一件事?”
何惜云疑惑地看着她,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南宫玲佩坐正了身子,面向何惜云。
“那些簪子的样式佩儿都不是很喜欢,可否换上佩儿自己带过来的簪子?”说着便从腰间拿出一只鸟儿样式的玉簪,这是温妈妈送给她的饰品里面唯一一支簪子。
何惜云将簪子拿起仔细看了看,开口问道:“这是何人所赠?这样式虽鲜少见,但这玉却是上等的好玉。”还甚是喜欢地多看了几眼。
上等好玉?温妈妈下够本啊,南宫玲佩心想。
“就是一个好姐姐的阿母送给佩儿的,佩儿很是喜欢。”
“可,”何惜云纠结道:“皇室及笄簪向来都是凤凰簪,这只簪是鸟儿样式的簪,于你的身份是不能够的。”
“佩儿不论何等身份,只想在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及笄礼上用这簪子。”南宫玲佩拿过来摸了摸簪子上的鸟,神情落寞,“佩儿就想要这个,表姑母就成全佩儿一次嘛,你看着小鸟多好看,还……自由。”
何惜云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她同样被圈在这后宫中当着那飞不出去的金凤凰,每每抬眼看着天上那些鸟儿自由自在飞着,她都觉得那些鸟儿像在嘲笑她这只“金凤凰”不如它们般自由,如今佩儿亦是如此,这件小事她何能不答应?又岂能忍心拒绝?
“好,待会儿表姑母便向颖贵妃与礼仪官商议此事,但是其他样式可就不能改了。”
“真的?”南宫玲佩奋地点头,眼里尽是笑意,却惹得何惜云心疼。
拥有此等身份,像是拥有了所有,但到最后才知什么都没有。
何惜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温顺地将自己的头朝她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掌拱了拱顿时笑开了,就像顺一只小猫般好玩,心里那点郁结便也散开了。
经历了半个月的行程终于是回到了天都,梁幂云在马车上都快被颠散架了,要不是为了这顶凤冠她恨不得自己轻功飞回来。
南宫峰若让清风先行将她送回秋霜楼,自己则在城外行军慢一些,等待着与廷尉府的人解释贼寇头目遇刺之事。
在离开儋州地界那一晚深夜,贼寇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弓箭一击射杀,扶桑追了一晚上都没追到,只是射伤了敌人手臂。
人虽未追到,但这一刺杀让南宫峰若更觉事情不简单。
可现在定不能让人察觉他们已经对这件事上了心,只能找个理由草草揭过让幕后之人以为他不敢惹事从而放松警惕,他才好暗中调查。
与廷尉府之人交接是贼人深夜逃亡坠下山崖已死之后,南宫峰若便径直前往皇宫,让扶桑拿着将军令将千余将士带回城南军营。
御书房内,南宫政正处理奏章,听见李公公回禀南宫峰若回都的消息便兴冲冲地站起身前往门口迎接。
还未到门口南宫峰若便已跨进御书房的门槛,看见来人便跪了下去,开口诉罪道:“臣无能,未将贼寇安全押回都城。”
南宫政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让所有人都退下,房内仅剩他们俩。
“生了何事?”南宫政坐于上问道。
南宫峰若单膝跪地,低头礼道:“陛下,那贼寇在臣回都途中便被人一箭击杀。”
“击杀?何人?可有线索?”
“线索已断。”南宫峰若抬头看向南宫政,“不过此事必不能泄露出去,只有让敌方认为臣欲草草了事隐瞒不报,臣才能在暗中查探实情。”
南宫政沉思了一会儿,郑重点头道:“也只能是如此,依据你的想法来,此事便由你来查探。”
“是。”
南宫峰若犹豫片刻,但想着此事迟早瞒不住便下定决心双膝跪地叩道:“陛下,臣另有一罪。”
“又是何罪?”
哪来那么多罪?南宫政嗔怪地看着他,“如今你是解决儋州百姓危机的大功臣,功还未赏怎就自己请了如此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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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低头不应答,南宫政心中暗叹,轻咳了声,“说吧。”
“臣将朝堂赈灾之物中的翠石凤冠作为回报……赠与了此次与臣一同剿匪的侠士。”
“大胆。”南宫政闻言一怒,本能地大力拍了下书案,声响之大将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讪讪收回手,又看了看四周屋外的来往人影压下声音道:“朝堂赈灾之物你说送人就送人,还是翠石凤冠这等先帝之物,胆子够大啊你。”
南宫峰若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早早便想好了如何解释。
“臣知罪,但彼时儋州百姓危在旦夕,臣不得不尽早找出贼寇据点将其歼灭,因着探子多时未有消息便只能答应侠士之言,将翠石凤冠作为交换方才助臣歼灭贼窝。况且,”南宫峰若抬眸对上南宫政些微气愤的双眼,“用一陛下厌弃之物换取儋州全城百姓之命,若是陛下,臣亦知晓陛下必将毫不犹豫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