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虎推门而入,又疾步而出,再破门,来来去去。
“爷爷不在?”她站在那儿,影子落在墙角的一缸水波里,“人…都不见了?”
“难道…”咬虎欲言。
“爷爷坏,居然不要支支了!哼!”小胖手从乾坤袋中掏出块玉印就往水缸里扔。
“扑通…”
“咕噜…咕噜噜…”
一只绿壳虾冒着泡浮上了水面。
咬虎只瞥了眼,一狠,掌风击得水花四溅。
“不要杀我…饶命啊…饶命…”绿壳虾在地上活蹦乱跳。
“它也是妖啊!”小人儿蹲下,正准备去戳那虾。
“说!你是谁?你来大有宫做什么?”咬虎边说边将叶支支护在身后。
“我叫俏壳,我是跟着我家主人来祈福的,都怪那些夜花藤来了一波又一波,不是在这儿打打杀杀,就是在那儿埋伏合围,吓得我抱头乱蹿把主人给跑丢了。”它战战兢兢道。
“那你知道住在这儿的人去哪儿了吗?”小不点问。
“能先把我放回水里吗?我…我害怕!”俏壳在咬虎的注视下,慢慢弓起身子装可怜。
“咬虎,我去拿口碗。”小不点转身离开。
“碗?”俏壳惊异。
“嗯,主人兴许是饿了。”咬虎煞有介事。
“饶命啊…饶了俏壳吧,那…那些人刚刚…都…都被夜花藤族抓走了!”俏壳一蹦三尺高。
小不点端着碗水愣在原地,下一秒,她就把绿壳虾攥在了掌心。
“你说什么?他们被抓去了哪儿?”
“说是前面…雷祖殿…”俏壳在掌心使劲挣扎。
“咬虎,走…”小手已松开,绿壳虾落地,小人儿大喊。
雷祖殿前,两股气流相互碰撞,相互抵制。
一边是身着各色法袍同心协力凝神念诀的道士们,一边是绿雾飘渺,莹光闪烁,蔓藤乱舞的群妖。
殿内灯火通明,四四方方的香炉横在中间好似在看热闹。
“臭道士,再不放了我族圣女,就别怪本族赶尽杀绝!”一个白眉毛白胡须拄着根拐杖的老头插着老腰道。
“微末妖族,竟敢口出狂言,上哪儿借的胆子?”俊秀道士随手就给了张黄符。
那老头刚想还嘴,已如何都出不了声。
“老头,你也太不经用了,”半空突现一人,飘忽下落,一指扫过老头的面颊,“来啊,把人都带上来!”
“乌泱泱一片,他们居然抓了那么多人!”
“爷爷!爷爷在那儿!我要去救爷爷!”
“主人,下面那么多道士,哪个看起来不比你厉害,你就别去了!”
“也对哦!等他们打不过的时候,我们再上!”
两个小小的脑袋相互依偎着趴在不远的屋脊上,悄悄地说着。
“道士,你说那么多条人命换不换得来我族圣女啊?”那人笑问。
“小藤妖,你说这话很容易让我道心不稳啊。你看这雷祖殿前,但凡惹怒天尊的,下场都惨不忍睹,你今夜真想试试?”又多出一位岁数轻的道士。
“怎么,我南宫明州看起来像个怂货?”那人大手一挥,“那就杀一个试试?”
后头小妖立刻押来一人,持一柄长刀作势要砍。
一道金光过,长刀截断。
“别,别伤人!”着赫赤色襦裙,布巾束的女子疾呼。
她身后,一柄浮尘,一身素色道袍,步步金光。
“含烟,你怎么会在那儿?”那人怒火中烧,“好啊,好!你们这些道士抓了一个不够,如今连另一个圣女也不放过了?你们天尊知道你们这么不要脸吗?”
“明州,冤有头债有主,不要伤及无辜,铸成大错,把他们都放了吧!”含烟道。
“含烟,含碧都被困在东皇镛里了,你居然在这儿讲仁义道德?知道今夜有多少弟兄死在这儿吗?”明州随手揪过个痛哭流涕的女子,“道长,你看先杀这个,怎么样?”
“杀…杀…杀…”小妖们群情激愤。
“列阵!”道士们严阵以待。
正是油煎火燎之时…
“含烟,你自去吧。”素色道袍竟如此说。
“道长真的放我…”含烟急转身,腕间一个蔓藤抽生,似蛇般缠上了道士的脖颈,“那为何不愿放了含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