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到屋顶上干什么?”吃完午饭躺在摇椅上午休的吴名,突觉右眼皮直跳,肯定是穆连榕又作妖了。
自己孤寂多年,无欲无求,悠然南山,不悲不喜,但这几日,好像格外操心。
穆连榕坐在屋顶上,曲清尘站在屋下,她们合力将上午寻来的干草,从地上运到屋顶之上,初冬的日头暖洋洋的洒在穆连榕的脸上,她额头有晶莹的汗滴,喘着粗气道:“昨夜下了点小雨,我去打扫的时候,发现吴叔叔你床榻的脚头有潮湿的痕迹,料想是那处漏水了,今日便同清尘寻了些干草,给您把那处再盖一盖。”
“不用你好心。”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坦然接受了,嘴角微弯,又悠然地哼起了小调。
穆连榕搭好了干草,“潇洒”地跳下屋顶,摔了个狗啃泥,拍拍屁股,没事儿人一样,坐到茶座前,灌了几口热茶。明明没什么生意,却每天都要把茶桌摆出来,桌上摆些茶点,昨天的茶都是凉的,今天怎么突然变成热茶了。
“吴叔叔,马上便要过冬了,天气肯定会越来越寒冷,我见小屋的窗户上破了几个洞,到时候冷风灌进来,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老寒腿风湿之类的毛病,怕是也受不住,我去找点油纸给你糊一糊。”
“哼,算你有点良心,等等,你说谁年纪大呢?说谁老寒腿风湿呢?”
穆连榕却不理他的质问,自顾自忙活去了。
吴名道:“
真是闲不住。”
说干就干,穆连榕熬了一锅乌漆嘛黑的浆糊,找出一沓废纸,去给吴名糊窗户。
吴名的房间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张虎皮,虎皮四肢伸展,被定在墙壁之上,这张皮十分完整,还保留了虎头,不过那虎头眼中空洞,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口中无物,舌头也没有,整个虎头最凶猛的部位恐怕就是它的一排獠牙,锋利阴森。桌上放着一本书,书名曰:江湖杂文录,穆连榕翻过几页,发现这就是市面上流传的普通杂文书籍,随便哪个书铺都能买得到,她在牧阳城没事的时候看过很多本这种书。
不过桌子靠的那面墙壁上有一张图表,共有九九八十一格,呈正方形,每一行每一列皆有九格,有些格子里面写着数字,有些格子里面却是空的,每一行每一列皆有一个圈,共有九个圈。
穆连榕替吴名糊好窗户,收拾好屋子,将他房间的门带上,走出门外。见吴名躺在摇椅之上,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宣纸,展开细细端详,眉头紧锁。她走过去,站在他背后,看见那张宣纸上的内容,和墙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穆连榕出声:“很难解吗?”
吴名脱离沉思:“那是自然,这里面可有着大学问!”
“是吗?”
“你个小毛孩子不懂的,这是武学的终极奥义。”
“可我不到一炷香就解出来了。”
“不可能。”
吴名摇头,“等等,你说什么,你解出来了?”
穆连榕点头:“嗯呐~”
“我看了几年都没摸出门道,你说你一炷香就能解出来,我,我,我不信!”
“你说错了,是不到一炷香。吴叔叔你研究了那么久都没解出来,可能是因为陷入固有思维中,探不清规律和门路,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简单的算术游戏。”
吴名闻言,立刻从摇椅上起身,将穆连榕推到摇椅上躺下,将那张陈旧的宣纸放在她手上,自己小跑回屋内,找出纸笔,递给穆连榕,然后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摇椅旁边。语气恭敬,让穆连榕有些受宠若惊:“连榕啊,这段日子住的可还舒心,吴叔叔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以后这摇椅就归你了。”
“别别别,您是主,我是客,没有霸占主人家东西的道理,您放心,我肯定帮您解。”穆连榕被吓得不轻,吴名这个样子让人有点慎得慌。
吴名眼中满是兴奋,困扰他这么多年的难题终于要被解开,他终于要扬眉吐气了,他一定会把那个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穆连榕拿上毫笔,在宣纸上涂画,不多时便把八十一格上剩余的空位填补完整。这其实就是简单的数独逻辑游戏,要求每一行、每一列、每个九宫格内的数字均含一到九这九个数字,并且不能重复。
她将填写好的宣纸示予吴名看,并简要地解释了一番规律和算法,吴名听
得云里雾里,站起身来,又跑进自己屋内,拿出那本江湖杂文录,问道:“连榕你说的那些东西,叔叔也听不太懂,我怕不知什么时候把宣纸弄丢了,就在墙上刻了一副一模一样的。这张纸原先是夹在这本书里的,你看看,有什么玄机。”
穆连榕挑眉,摊开手中宣纸,看着宣纸上的九个红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怎样?”吴名有些急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穆连榕道:“吴叔叔,你且听我说,我说到哪一页哪一行,你便翻到那一页找出那个字。”
“好,好。”
“第一页第一行第三个字。”
“想。”
“第二页第二行第五个字。”
“打。”
“第三页第三行第九个字。”
“败。”